萧容瑄这才转身走向了前厅。
等到知琴再回到前厅之时,萧容瑄已经离开了。
知画面上有些沉重,她看见进来的知琴只低低说了一句:“朝儿小姐出事了。”
知琴虽然有所预感,真的听见这消息时还是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她微微定了下神才说道:“这件事……”
知画看着她,摇了摇头:“不能叫殿下知道。她……受不住的。”
知琴犹豫了一下。
“三皇子殿下已经派人按照叶星所说的线索去找了,这事干着急也没有用。”知画安慰道:“我们要相信三殿下的能力。”
知琴应了一声,她看向知画,突然说了一句:“你说,要是朝儿小姐出了什么事,殿下会如何?”
知画少见的愣了一下,她默默垂下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
夜半。
屋顶上隐隐传来一丝异动,沈老头瞬间睁开了双眼,不带一丝刚刚清醒过来的迷茫。
他翻身下床,悄悄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鬼丫头,居然想逃?也不看看他毒医当年在江湖上的名号。沈老头面上带着一丝狠戾,他甚至已经想好了,除了他那个宝贝蝎子之外,再拿什么□□折磨这鬼丫头。
只是这样的想法,却听见一声清脆的笑声后霎时间无影无踪。
“前辈,你也睡不着啊?”奚朝一脸笑盈盈的站在屋顶上看着他,脚下还有些颤巍巍的,来回摇晃了几下才站稳了身子:“今天总算能动了,我这身骨头都要痒死了。”
沈老头抬头看了一眼,心里没来由的气闷:“鬼丫头,你跑到房顶上作何?”
“唔,想来看看月亮,吹吹风,顺便……”奚朝笑了一下:“顺便睹物思人!”
沈老头冷哼了一声,已经一个轻跃,脚尖在一旁的树枝上点过,人已经到了屋顶之上。
奚朝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奇地赞叹道:“前辈好厉害的功夫!”
“大惊小怪。”沈老头岁上虽这么说,不过脸上冷漠的表情却是舒缓了一些。
奚朝歪着头看了一会,还是摇摇头,一定是夜色中看花了眼,这老头怎么可能会有冷漠和嘲讽之外的表情嘛。
沈老头看向她:“看来你已经接受了即将死亡这个事实。”
奚朝噎了一下,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跟这老家伙说话还真是累,好想念慈祥和蔼的孙爷爷啊,比起这老匹夫不知好了多少倍!
“前辈对自己的医术这么没信心吗?说不定,我就是那个试药成功的人啊。”奚朝自信的说了一句,却在看见沈老头一脸冷嘲的表情后,默默转移了话题:“前辈,我要是死了,你会给我收尸吗?中毒一般死相都很难看的啊……”
沈老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奚朝,难得有了些情绪波动:“不会,尸体留着毒- xing -会有残存,索- xing -一把火烧了干脆。”
“啊……”奚朝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簪子又握得紧了一些:“这么干脆?”
沈老头嗯了一声。
奚朝还是决定再换一个话题。
“前辈为什么要定下那个规矩啊……”奚朝瞧着沈老头,又加了一句:“就是救一人留一人的规矩,只是为了试药么?”
沈老头沉默了一下,居然真的回答了:“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不付出代价便能得到。”
“代价?”奚朝觉得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人与人之间的交情,不过是因利益驱使,利益过后,人与人若过眼云烟。”沈老头一板一眼说道:“既然以利为结,自然就要付出代价。”
奚朝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是这个意思么?”
沈老头点点头。
奚朝歪着脑袋看向他:“可是,前辈,那些心甘情愿留下试药的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他们心中只想着利益,那被医治的人是生是死又与他们何干?又为何为了这无利之事以身犯险呢?”
奚朝正了正脸色:“这样一来,和前辈的话,可就矛盾了。”
沈老头瞧她一眼,嘴角竟然奇异的上扬了一下:“奚丫头,你可知,感情也是一种利益,不过看是为物,还是为心罢了。”他顿了一下:“那些人也不过是为自己心安罢了。”
奚朝心里不赞同这话,只是却不知说什么来反驳。手里的簪子已经被握的有些温热,簪子尖抵在掌心,有点微微的刺痛。
沈老头看向那物:“睹物思人?”
奚朝眼睛亮了一下:“前辈,我是不是不能坏了您的规矩?”
“嗯?”沈老头愣了一下。
“您说救一人留一人,我是留下了,可您还没救……”奚朝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盯着沈老头:“孙爷爷说过,除了医毒之外,您最擅长的便是以药养身……”
“你人已经在我手里,我又为何去费那番功夫。”沈老头冷哼了一声。
“难道,您不想知道,血殇之毒的遗症究竟为何?不想得知根除此症的法子?”奚朝笑盈盈道,眼里带着一丝笃定。
沈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右手突然伸出,奚朝一惊,手中的簪子已经被夺去,在回过神来,那老头已经站在了院中:“鬼丫头,这时候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奚朝愤愤朝他喊了一声:“老匹夫,你还我的玉簪!”
沈老头听见她口中骂言,手中银针已经亮了出来:“丫头,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