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好人当贼办!」然後两臂交叉在胸前。
「我怕是你好心做坏事,让人把我当贼办了!」
没再说什麽,我也就转回去继续收拾。把东西都塞进了背包,我拎着鞋子,往她丢下一句『谢了!先走了!』便溜进一角的更衣间。
右脸颧骨上果真肿了一大片;难怪洗澡时有点刺痛了!已经很久没有受伤;教练一直只有捱打的份儿,不曾攻击过我。对上一次受伤,都应该是为某个前女友搬家时扭到脚踝;找了个中医敷药花掉了数千块。唉!难道要在脸上敷药吗?算了!就来点沧桑味重的帅气吧!
我就一身帅气地拉开更衣间的幕帘,却发现小妮子还在,盗墓者罗娜一般站着,眼神锐利地看着我。还没来得及滴汗,裤袋里的手机震动。
『允洌。今天晚上有空吗?』
想要吐脏话,小妮子却就出现在面前,毫无顾忌地一手叉腰,一手搭着我的肩膀。
「我想请你宵夜。受吗?」
受?我?
第20章 20
我把屋内所有的灯都关掉,只剩电视机上待命的那小小的红色光点。把手机置在地上,播放着抒情不已的swing music。喝下一罐汽水,我把鞋子踢飞,松开裤子的钮扣,拉链拉开,仰卧在沙发上;活像个醉了酒的人。
这一刻,我比任何一刻都要清醒。
艾澄只不过是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女孩,论年纪丶学识和工作资历都不及我;却让我无地自容。她就一直跟在我身边,没说过一句废话;每一句都是开门见山的亮话。
「我喜欢你。接受吗?」
「女孩来说,你也挺直接的。」
「TB来说,你也挺婆妈的。」
「我那里像TB了?」
「要说真话吗?那里都像,就是婆妈的- xing -格不像。」
我没怎麽理会,当然也不屑回答。她就一直跟着,从健身房一直跟到了地铁站,来到闸口才把我拦了下来。
「接受还是不接受,回答一句不行麽?」
「不接受。」
「为什麽?」
「小妹妹。你认识我多久了?一小时?」
「你没试过一见锺情麽?」
我仰天冷笑了两声,多说一个字也觉得浪费时间和精力地摇了摇头,转身把八达通放到咭机上,潇酒地进了闸口;没有回头看半眼。进入了车厢以後,我随意找了个角落站着,掏出手机;才发现易澈发来了多个短讯。
『一个人若然没有了自己,就没有豁出去的勇气。就像我。』
这句话,一直伴随着我从地铁站走回家。沿路,我放慢了脚步,双手插袋,细看着路上每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和每一件陌生的平常事物。
忽然发现在某个转角,有一家灯光明亮的中药店;店内是老旧的桌椅和一柜子的中药。关了门以後,就只有一只猫在内,伏在某沙发椅上睡着。我停下了脚步,看着它的睡相;它也适时睁开双眼,瞄了我一眼,便又悠然自得地睡去。
在那麽多次的回家路上,我究竟都在想着什麽,让我完全地漠视路上的所有?
我按停了音乐,拨打了她的电话号码;她也似乎正把玩着手机,还没听到信号音便接了。她以一样温柔的声音说了一声hello,也唤了我的名字;我却静止在那,不发一言。
「允洌?」等了数秒,她问。「在吗?」
「为什麽你知道我喜欢你,却还要我当你的试验品?」
她没有回答;沉默地送我一阵寒。
「又为什麽,我明明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却还是不敢做任何事?」我叹了一声,乾笑了一声。「不敢进,也不敢退。」
「允洌。是我对不起你。」
「我怎麽可能没试过一见锺情?我就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易澈。」声音极其平稳,没带一丝情感。
「我…」
「可是,刘德华是不可以跟陈冠希有一腿的。」或许,就是到达了情感泛滥至无从排遣的程度了吧!
挂了线,我把手机塞到沙发的隙缝里。纵然不觉累,夜了总得睡;不因为什麽,只因为在生理的层面上没有谁和谁。
第21章 21
21
醒来时,踢翻了地上的汽水。急急拿来毛巾,蹲在地上想要擦拭,才发现手机不知什麽时候也自杀式从沙发跳下,倒卧在地上,正好被汽水狠狠地冲刷了一片。拿在手里用力地擦乾,我按动开关键以查看它的伤势;便看到了易澈的短讯。
『开门吧!』
我的心离了一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慢慢站了起来,我走到大门处,从防盗眼看出去。就只见一团黑影把视线挡住了一大半。急忙打开大门,她就站在那儿,低着头,双手按在大门的两边。
「易澈!」我稍稍用力说了一句,然后心里害怕。
不得不佩服人类大脑的无限潜能,我竟想起那短讯的发出时间,是早上八时二十一分。在一般的情况下,又有谁会记得住只瞥了一眼,甚或根本无意识去看过的几个数字和冒号?我别过脸往茶几上的米奇老鼠时钟看去。十时七分。
就这麽一瞥,让她趁着这半秒的时间把我紧紧地抱紧,继而强悍地把我抱了起来。我被抱个离地半呎,还没完全醒过来的身体不怎麽懂得反应;眼睁睁看着她右脚踢了一下,把门关上,继而把我抱到房间,抛到床上。
这是她的第一次登门造访,却完全没有参观一下的雅兴。
我紧紧地闭上双眼,小狗一般甩了甩头,以双手撑起身体坐着。张开眼时,她站在床尾,一边双手解着自己衬衫上的钮扣,一边以迷离的双眼和欲言又止的双唇挑逗着我的神经。
「易澈。你在干什麽?」完全没霸气可言的提问;问出来了都觉得自己白痴地逊。
她没立刻回答,把衬衫脱掉,里头是一般人认为爷们最爱穿的背心型汗衣。双手继续忙着,把裤头上的皮带也解下,还松开了钮扣。
「脱衣服。」都不知道那是就我的提问作出的回答,还是一道向我温柔地落下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