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澄。」
「我会用爱你的气力去忘记你。」
双眼泛着光,却不容泪水滑下;她轻抚我的脸,再送上轻轻一吻,便转身离去。
第30章 30
「一个没法面对自己的人,是自私的。」青姐说。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的视线一直跟着艾澄的背影走;直到她关上门,消失於门後,我的视线还是向着那方向。但我根本看不见她;一直都没看见。跌坐在地上,我在易澈微弱的呼吸声中静悄悄地哭起来;或许,只能说是流着泪。我是对不起艾澄的。直到这刻,我的眼泪也还是不为她而流;心里,想着的也还不是她。
我究竟在等待什麽?喜欢的人一直伸手可及,双手被废了般无力;喜欢我的人紧紧抱着我,双手也还是被废了般无力。无力伸手拉着喜欢的,也无力伸手回应喜欢自己的。我究竟在等待什麽?
想起一直鼓励我追求易澈的青姐,我便把她叫到酒吧。
「就像是,钱包里没钱了就没钱,不能够尝试欺骗自己说,钱还够吃饭。那只会伤害了卖饭给你的人;也让你被骂得像杀了人家老爹老母一般一文不值。」扬手,又要了另一杯。
「你说得每一个字我都懂,放在一起我却一句都听不明白。」
我也要了一杯,甩了甩手,让老同学给予我们私人空间。
「允洌。我必须郑重地告诉你,我喜欢你。」
「干…」不知怎的稍稍失重,「干嘛突然这麽说?」
「我喜欢你,才会对你喜欢的人好奇起来。才会跟她上床,然後後悔。」
「过去了的就别再说了!」
「也因为跟她上过床,我早料到你会落得这麽一个下场。」
除了瞪大双眼看着她,我没能做任何反应。她微笑,又喝着酒,似乎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一直等着,也喝着;感觉火烧胸口,醉意满溢,她适时推了我一把。整个人从吧枱椅上跌在地上,屁股撞到椅子的痛楚让我猛然清醒。
「易澈跟我上床时,一直没脱衣服。」给了还坐在地上的我一丝坏笑,她说着,手里还是酒。
我不否认自己是个超级色魔,就只脱衣服三个字便足以挑起我的幻想,且得以无限伸延。脑袋里,当然是五百毫秒也大概没有便闪过易澈的裸体。然後,我的魂魄便走了一半;都跌进思维的次元空间了!和易澈的每一个激烈碰撞,都一一在脑袋里重演着;只这麽一想,身体已想要作出反应。
「她跟往日的女人□□,也一直没脱衣服。」
我的魂魄被唤了回来;人忽然变得清醒,给了该有的错愕反应。
「我以为我懂。懂得易澈这个人。可原来我什麽都不懂。她原来不是我一直所想,思想和经历都简单的一个人。」
「宫心计?」怎麽想都无法把易澈和杨怡拉进同一个画面。
「允洌。你还喜欢易澈吗?」
不知何故,我竟哑巴了!
第31章 31
「易澈啊易澈!」我不理会周遭人们的目光,大声哀鸣,「你怎麽就这麽闷蛋?谁会把坐地铁当成是周日消闲节目?」
「西港岛线通车啊!不是该来凑一凑热闹吗?」
我看着外表还是一样帅气十足但却一脸天真的她,无言。
艾澄走了以後,我以工作麻醉自己;不因为情伤,只是没有气力去面对自己。不想再纠缠於为什麽我没有勇气跟易澈表白这种没结果的思想□□中,我发挥香港人的善忘技能,让自己的自尊有回气的空间。
我和艾澄之间只维系了两个月,却比过往我的每一段恋情来得刻骨,也让我学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还是不觉得自己是个爷或TB,还是很讨厌这种标签;但即使跟艾澄这刚强的女孩在一起,- xing -格和取向上,我都还是比较阳刚味重一些的那位,也就不能幸免地需要接受自己得比对方主动和决断,以符合一个爷的形象。简单来说,我不能再婆妈下去。
周末夜晚,我买了半打啤酒,几近半夜时分直闯易澈的家。她是一脸倦容,但还带笑意把我迎了进去。坐在沙发上,我把一罐啤酒塞进她的手里,自己也开了一罐,二话不说先喝了一大口。
「易澈。你要怎麽赔偿给我?」
「赔偿?赔偿什麽?」
「我和艾澄分手了!」我往她的眼睛里看,只见愕然和不知所措,「在我们火锅的那晚。」
「是不是我喝醉了酒,说错了话?我可以跟她道歉。」她是紧张了起来,手拍了拍我的臂膀。
「因为你让我露了馅。」
「露了馅?」她一脸不知所以,视线往我的肚皮看去。
「白痴。我怎麽可能有身孕?」我一把推开她的脸,又喝了一口。
「那是露了什麽馅?」
我只看着她,没有回答。整个晚上,她一直追问;我也一直回避,只反覆说着她亏欠了我。不久,我们便相互倚偎着,醉倒睡去。
「我问你。」我狠力地拍了拍她的大腿。「最女干诈的地铁站是哪个?」
「女干诈?」她有点茫然,想了想,「太子?」
「是没钻石的钻石山啦!」
「还真烂的冷笑话!」她笑着,摇着头。
「能让你笑就行了!」
列车随随从上环开出,往新的香港大学站驶去。我们沉默,看着列车上其他为了第一时间到访新车站的乘客在按耐心里的兴奋;我的心,却是一直在往下沉。我俩腿贴着腿,温度互送,心却一直冷着。
「允洌。换我来问你。最浪漫的地铁站是哪个?」
「坐地铁能浪漫到那儿去?」我忽然脸泛红,别过了脸;想了想,才又转回来,「彩虹?」
她笑笑,忽然缓慢地往我靠近,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地铁站的名字。听毕,我只能瞪大双眼。
「怎麽说?难听死了!怎麽能浪漫?」
「因为...」易澈的脸上还挂着笑容,却也带了点绷紧,「那是我们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