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妈,什麽时候那麽娘?想太多了!
『BB。你今晚有空陪我吗?』
难得不是Crazy Friday的星期五晚上,竟在回家途中收到前度的短讯。继续在前度身上用这种亲密但不罕有的昵称,明显是司马眧之心,我却似乎甘愿被拉进漩涡里。
『有空。怎麽了?』
『他甩了我。』
於是,我在卡拉OK开了个房间,要了一打啤酒,点了一清单的伤心情歌,让她唱个够,喊个够,哭个够。
当天,她为了一个不知道把她放在第几位的男人而甩了我。所有人,除了我,都问她这个决定可值得;我还记得她那坚定的眼神和脸上甜丝丝的神情。为了他,价值和地位根本不在思考范围内,她说。她清楚,男人身边有很多人;今天的自己不是唯一,将来亦大多不会是。当刻的她不在乎;投入了感情过後,现在却忽然在意。发了疯地发泄,全然是犯贱;我甘愿在她身边以前度的身份伴着,更是比地底泥更贱。
一直唱到了凌晨,我结了那张不菲的帐单。打车把烂醉的她送了回家,还被在倒後镜里张望的司机予以鄙视的眼光。从不被她的两老喜欢,姑勿论我如何用力地做好护花使者的角色;这刻,更是被故意地误会,痛骂了一顿。什麽难听的说话都听了;全家祖宗十八代都被骂遍了。终於功成身退,累透的我登上了最後一班地铁列车,躲在冷清的车厢里,我终於可以闭上双眼,无声地哭起来。
其实,把负能量全数吞下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很想吐。没有自己的人,根本消化不了。
然後,身边,就在我的身边,传来那只听过一次便永远记住的歌声。我张开双眼,易澈就坐在我旁边。她没有看我一眼,就看着对面那些空着的座位,继续唱着歌;我没作声,就继续以这样的角度,看着她的侧脸,看着她陶醉於自己的歌声中。一直,来到歌曲的最後一句,她扭过头来,微笑。
「是。所有热情会乾掉,一发现已经成熟了。」
列车驶离紫色的车站,我们还是互相凝望着,不发一言。就这样,沉默驶进了我们的车站。
「易澈。可以陪我吗?」
第8章 08
「有些时候,你以为用力便会把事情做好,反而是做坏了它。」
她拿来了另一罐冰涷的啤酒,换掉了我手里那不再冰涷丶差不多喝光了的;自己也开了一罐,狠狠地喝了一口。然後给予能溶化我心的微笑,伴以坚定的眼神。
「电视里听到的。」又笑笑,喝着啤酒。「说得还真对。」
那源於我告诉了她一个或许愚昧的信念。
已想不起是什麽时候的事情,我对情人这个角色有了一定的定义;有温暖的怀抱,温柔既细心,无时无刻都体贴地呵护着我。而又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觉得要有这样的情人,自己也必须是这麽一个。我开始以我期盼的,去担演着情人这角色;却怎麽等也没有等到那个能给予相对等的爱的人。每一次的分手,都是和平的;至少在我而言。
这个我信守了多年的信念,这刻却让我的身心都崩溃掉了!
想着过去喜欢过的每一张脸丶她们说过的话丶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也想想身边其他人的眼光丶锋利的话语丶有其他含意的坏笑。想着想着,我流下了一滴眼泪;就只一滴,一滴的委屈,滴在我的大腿上。易澈换到我的旁边来坐,一把搂着我的肩膀,将我置进她的怀里。她的怀抱暖暖的,热力从她的脖子传到我的额角;一息间,我终於无能为力地哭起来,静静地。
「允洌。你不能没有自己。」她轻声地说。
「自己?」
「不如尝试放下你固执的理智,让感- xing -的那个你试试。」不知是错觉与否,感觉到她在我的头发上轻吻了一下;却不敢确认。
「试试?」
「试试不再呵护别人;而让别人来呵护你。」她轻抚着我那短得不能再短的发,「或让彼此互相扶持。」
「你说得还真容易!」
「固执有时就像追地铁。跑个上气不接下气,从明显地比自己的身体要窄上一半的门缝里窜进那班列车的车厢,坐下来,回了气,才发现列车正往目的地的反方向走。」
「又是地铁?」我偷笑,觉得地铁确实连系了我俩。
「坐错车,又怎会看见你想要看的风景?」
沉默,眼泪止住了,我们松开了怀抱。就喝着啤酒,看着没开的电视呆着;直到累透,我毫无顾忌地靠在她的大腿上,悄然睡去。闭上双眼,我看见她看着我的侧脸在笑,轻抚着我那毫不柔顺的发,咀里轻哼着歌。
醒来的时候,才心感不妙!
我睡在她的大床上,脸旁的枕头上有着清新的苹果香气,跟她脖子上的一模一样。像电视剧里的人一样,我整个人吓鬼般弹了起来,立即战战竞竞地拉开被子;感谢天地,衣服尚算整齐。身旁的位置亦整齐,冷冰冰的,不像有人睡过。床边的矮柜上没有闹钟,只有我的手机;时间,十一时三十七分。糟!
「别焦急。我打电话给青青,着她替你请了病假了!」
我呆着,站在开放式厨房前,看着在清洗蔬菜的她发呆。
青青?谁是青青?青姐?她还真没廉耻啊!她什麽时候改了个昵称叫青青了啊?都快嫁人了还搞什麽这些叠字的称呼啊?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在洗手间里准备了一套新的梳洗用品。你去整理一下,我弄午餐,你吃完再走吧!」
「这…」这麽一说,我想起我家在隔壁楼里,实在是可以回家梳洗的。「那我不客气,打扰了!」
「不打扰。我还在楼下的医生那边约了三点半;你大可去拿张病假纸。」
让别人来呵护我?如若那是你,我是介意我们相遇得太迟了啊,易小姐!
我还贪婪地洗了个澡,换了一件她的衬衣,尴尬之馀有点暗喜地来到客厅。她只笑笑,着我坐到桌前,捧来了两盘色彩艳丽的食物和两杯同样缤纷的饮品。
「宿醉过後,你一定没什麽胃口。所以我弄了些清一点丶开胃一点的。」
「哇!很漂亮。」我是真心地觉得眼前的色彩漂亮极了!说宿醉,怎麽她就能宿醉过後弄来这些?「是什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