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是王爷!也是个短命鬼!扶荷哪里配不上你了?!你竟然不要扶荷要扶若那个低贱的庶出!”
啪的一声扶昊被扶旬一掌扇道在地,扶旬跪在地上,请罪道:“微臣三弟口不择言,是微臣与父亲大人的疏忽,还请昳王殿下恕罪。”
扶荷同扶旬以及瘫坐在地上的扶昊跪在谢陶的下方,谢陶就这么静静地俯视扶家三子女。良久才道:“本王刚才的话扶旬你应当是听见的,本王便不再赘言重复了。照做执行。”
扶旬暗暗握着扶荷的手,厉目瞪了扶昊不准其再多言。扶家三子女走后,谢陶捂着心脏之处一阵钻心绞痛。他强撑着扶荷消失在视野中,终于可以放心的倒下却有人由后托扶住了他。
这人与扶旬、扶昊相貌有几分相似,是扶延的四子扶昃——一直以来为他治病疗养的人。
“殿下以为在救赎他人,却未曾想过他人的生究竟是怎样的生。”
“那也比真的死了或是生不如死的好。”
“于微臣的姐姐而言——扶荷而言,殿下生姐姐生,殿下亡姐姐亡。”
谢陶任由扶昃诊脉施针,痛楚减轻的时候他总是想放纵自己去拥抱扶荷,对扶荷笑。可他知道只是痛楚减轻而已,生命的长度并没有拉长。
第10章 不痛?我再动一下?
殿下还记得跟微臣说过的话么?生本不苦,所谓佛家八苦全是庸人自扰之。殿下这般,不也是自求苦恼。”
扶昃知道昳王是怕扶荷在自己死后带着他的子嗣活的艰难,扶荷还年轻不应该为了一场政治博弈而辜负花季一样的韶光。他也舍不得扶荷受生死别离孤苦,倘若早一点再早一点遇见扶荷,他无论如何也要避过那一剑或者干脆就死在那一剑下。
“本王宁愿求苦。”
他这一生连累了太多人了,因为任x_ing累的大皇兄因他为扶家所钳制,因为任x_ing累的季陵为他远赴漠北活在不见天日中。他不能再任x_ing累的扶荷一生寡独凄苦。
也不知扶昃用了什么方法,谢陶只觉得某处阵痛顿时头脑清楚。身子一向软惫迟钝的他觉着此刻自己不像个有心疾的人,他觉着自己真实的活着。
扶昃起身收拾了自己的银针,他提醒昳王道:“殿下莫不是忘了一句话,情之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殿下的谋算不太英明。”
以扶荷的x_ing子,扶昃的话确实惊动了谢陶那颗残缺的心脏。
亓仪坐镇西大营迎来帝师崔故,按辈分算崔故算亓仪叔父。崔故上了年纪却是精神矍铄的很,尤其看到亓仪后恨不得抄起军营里的□□做烧火棍用——一顿痛打亓仪。
当年就是亓仪这个贼精的后辈将皇帝谢阳隐瞒了身份送给他做学生,累的他不得不为了自己唯一的学生掺和朝廷那淌浑水,如今是彻底陷在里面出不得了。
亓仪客气的笑脸相迎崔故这位被他坑成帝师的长辈,他道:“崔帝师莫气。”
崔故瞥了眼亓仪,没好气道:“你倒是心狠!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没放过。”亓御做了南衙北衙的禁军统领看着风光,却也是集中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瞩目,换而言之集中了所有人的火力。
陪笑的亓仪没有半分惭愧,崔故腹诽亏得亓仪养了能干的儿子,换个人做亓仪的儿子真要应了九哀二字——悲哀至极!
“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亓仪囫囵的回了句。
崔故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亓仪此举是给那位养在扶家的王爷争取时间——早日诞育皇帝的继位人。崔故不禁哀叹,谢家男儿命薄如纸——个个不得长命无绝衰。
“老夫可是知晓扶家那位身子骨比起圣上,也没有缓和到哪里去。若是子嗣难得,就不得不考虑那位了。”
那位指的是被皇帝留了一命的谢祁。
崔故说出了下下策,瞬息万变的时候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个时候不得考虑到所有情况。
神情不甚赞同的亓仪摇摇头道:“二皇子不是先帝子嗣,不可。”
崔故一怔,原来如此——难怪皇帝一个也不愿放过。得,又堵了一条路,又得要想其他的路子。
最终还是亓仪开了口,他道:“实在不行,便让那位暂代昳王,待日后……”
话还没说完亓仪如阵风闪了出去,再进来时手里拎着个人。亓仪并没有看那人是谁,窃听者死!崔故慌忙喊停亓仪,他抖着手道:“这是你外甥宇文小子!”
宇文嵚见亓仪停了手,慌忙露脸,使劲儿将脸凑在亓仪眼前生怕亓仪看不清,再要对他动手,他连个反手的机会都没有!
“行了!”
亓仪实在受不了宇文嵚那快帖到自己脸上的动作,嫌弃离宇文嵚远点。
“今日的话,若传出一句。崟崟,姑父唯你是问!”
宇文嵚一脸憋屈的听着崟崟二字,心中垂足顿首的难受。却不敢放肆,只能连连点头,乖觉的答好。
亓仪的威压褪去,宇文嵚像岸上的鱼重新入水活了过来。宇文嵚趁着崔故老先生尚在,大着胆子道:“姑父这事做的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