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林派中官员不知几何,既有世家子弟亦有公卿王侯。再者,扶持一个少帝远比扶持一个有军功的亲王获利更多。前世世林派便是扶持那个郡王之子做了少帝并挟天子以令诸侯,若非亓御实打实的握有军权且有鲜卑宇文家等相助,恐怕亦难斗倒世林派,还政于君。
亓御点头,不是可能,昳王一定会出事,前世昳王便是被前后夹击伏杀于北方十里岭,否则他也不必扶持少帝,辅助一个白眼狼。
宇文嵚不太相信,仍旧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亓御道:“昳王可是与圣上一脉的正统血脉,现成的正统之子不扶持去扶持一个血脉不纯的郡王之子,可能吗?”
宇文嵚可是知道中原人最重视血脉纯粹,世林派为了一个郡王之子要对正统天子继承者——昳王下杀手,宇文嵚不敢相信。
亓御明白宇文嵚的犹疑,前世他也曾坚定不移的相信世林派不会对昳王不利,可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利实在让世林派疯狂的谋杀了昳王。
“总之,我要秘密去往漠北期间。”
无论如何也要见一见画上之人,为何那般落款。
漠北,风沙阵阵,一片枯黄。天色渐渐昏暗,气温骤降寒夜袭来。呼啸的烈风卷着沙砾拍击着军帐,北军的军医一把花白的胡子被烈风扬起,活着沙砾掩了一脸。
老军医姓陈,原是宫里的御医。昳王出征,战场刀剑无眼皇帝恐自己这唯一的胞弟受伤,便将陈御医派来专门给昳王治伤。
扶明是昳王谢陶的副将,常年跟着昳王作战漠北。北军粮Cao迟迟不至,昳王领军打算过十里岭去沧州借粮,却在路上被人刺杀,此刻昏迷不醒。
扶明握紧拳头,无论是漠北战场还是高京朝廷都需要昳王殿下。扶明焦急万分,只能一遍一遍的问陈军医:“殿下怎么还不醒?!”
陈军医亦是无奈,一遍一遍的在风沙里跑着趟换药催醒昳王,可是这昳王殿下外伤分明不致命却就是醒不来。
谢陵,不此时他应当是谢陶。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与北军前锋营被北突厥与东突厥合力伏杀于十里岭。扶明与众将士拼命将他护送出包围圈,他一路艰辛回到高京时朝廷已经立了新帝。
但新帝受世林派官员左右,多番政令一味维护世林派利益,惹得民不聊生百姓哀声怨道。朝中唯有西大营少将军亓御一面稳固军政,一面在朝周旋才使得大局未乱。谢陶本想拜见这位少将军,却最终被人杀死在将军府不远处。
“昳王殿下醒了!”扶明一声惊呼,候在帐中的将官慌忙看向已经睁开眼的谢陶。
谢陶无暇顾及扶明等一众人的问话,始终回味着方才那个梦,梦里他死的极为真实,有血有肉,他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鲜血在流失。谢陶问道:“押运粮Cao的人可是还未到?”
扶明觉得昳王有些糊涂了,他道:“殿下,北军粮Cao迟了十日,还是殿下亲自带我等准备过十里岭去沧州借粮。”
谢陶似极其惊讶,瞪着双目看着军帐顶,帐外风沙呼啸苍凉夜色寒冷无比。那个梦竟如此真实,真实到风沙声都如此相同。他问道:“距十里岭还有多远?”
扶明道:“还有不到十五里。”
季远扯着扶明的胳膊,看着正在沉思的昳王不禁迷惑低声道:“扶将军,昳王是怎么了?”
扶明摇头,示意季远噤声。他也不太明白昳王殿下是怎么了,总之眼前粮Cao的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谢陶最终手掌支撑着床榻慢慢起身,待端正坐好才道:“传本王令,前锋营立即退离十里岭。”
季远等人听了当即就道:“王爷!说不去沧州借粮,北军的将士怎么办!?”
谢陶扫视着激动的季远等人,为了这些前锋营将士的x_ing命十里岭也去不得!北军粮Cao迟迟不至必是高京官员有意为之!
谢陶稍作思量,道:“诸位同袍与本王浴血奋战漠北,此番粮Cao不至是有人要本王回不了高京,本王不想累诸位不明不白死于y-in谋。所以,眼下冒险过十里岭不如直袭漠北驻军抢夺粮Cao。”
扶明皱眉,皇帝无后唯有昳王一个胞弟,不想京中斗争已然申延到漠北了,扶明道:“殿下是觉得朝中有人告密突厥在十里岭埋伏,突厥兵力秘密调往十里岭大营空虚,我等整好突袭夺粮?”
“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开坑开坑!(一修)
第2章 花容月貌,眉上一刀
再说谢陶命扶明等人率军突袭突厥大营果真轻易得了粮Cao,全军欢呼雀跃。可是谢陶却高兴不起来,一来突厥粮Cao有限,二来朝中情况不明,粮Cao何时能至始终是个迷题。三来突厥震怒,恐全力反击。
后来的十日突厥四次发兵应证了谢陶的担忧,粮Cao不足作战始终有所保留,从前即便漠北环境不利,北军仍能与突厥旗鼓相当,如今却是不敢与其牵扯太久,唯恐消耗。
第十五日,红沙掩埋了一批又一批的尸体。折戟沉沙铁未销,壮士百战不得归。谢陶与扶明眼看着一批又一批鲜活的生命流失,却仍然无法真正放开手还击。
将官高照跪在帐中,一身铁甲已是血迹斑斑伤痕累累。高照方与突厥交手,侥幸没有被红沙掩埋。他道:“王爷,我们不能退!我等愿誓死捍卫大晋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