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然飞边脱盔甲边问:“心玉,有什么喜事高兴成这样?”
“然飞,前两天我父王去向陛下说情,请他对凤倾城宽厚一些,今儿宫里传来消息,说皇后将那孩子从冷宫放了出来,送到猗兰殿陪太子读书,这下他就不用再受苦了。据说太子很喜欢他呢,能得太子维护,今后等闲也没人敢欺负他。”
木然飞的眉头也舒展开了,道:“这样就好,他自幼娇惯着长大,冷宫的苦他可受不了。这样我总算对得起他父亲。不过宫中是非多,我还是希望他能离那里远点儿。”
“这事慢慢来吧,起码先不让他在冷宫中受苦。”蓝心玉劝解道。、
太师府中,周正豪正在摆弄一只新买的翠玉色的鸟,只见自己的父亲怒气冲冲从外面进来。
周太师见儿子不去读书反而在逗鸟儿,心头的怒气便发到他头上:“你这逆子,每日不务正业,既不习文也不练武,整日游手好闲,将来怎么在朝为官,为国出力?”
周正豪无缘无故被父亲骂了一顿,心中委屈,小声道:“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就发到我头上,我可真倒霉。”
“畜牲,你嘀咕什么?”
“爹,您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谁惹您生气了?您告诉儿子,儿子给您出气。”周正豪讨好地说。
周太师“哼”了一声,走进书房端起茶杯一阵猛喝,然后重重将茶杯一顿,叹道:“邪魅误国!邪魅误国!”
“爹,您是在说谁呀?”
“就是那凤倾城!这番邦妖人,他在寒华宴上作诗讽刺于我,又作歌挑衅大月,藐视君王,陛下将他关在冷宫,本是好的,让这妖人无法兴风作浪,哪想到景王一番说情竟又将他放了出来,还让他去陪伴太子,太子是国之储君,一国的根本,怎么能让他去魅惑太子?真是大灾祸啊!”
原来这周太师就是大宴上率先向凤倾城发难,结果却被他用君子之道驳得灰头土脸,又用诗讽刺一番的那个老臣。
周正豪见父亲捶胸顿足的样子,眼珠转了转,道:“爹,您可以向陛下建议,说那凤倾城行为不轨,请求将他放在太师府中管教嘛。”
“呸,你少给我胡出主意,你那点鬼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上一次你就差点惹祸,当真以为北凌是好惹的?况且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我也决不允许发生!你再敢招惹那凤倾城,我就打断你的腿!你给我滚出去!”
周太师掷出一个茶杯,周正豪见势不对,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赶走了周正豪,周太师拍着桌子,痛心疾首地说:“妖物啊,妖物!”
第六十二章
凤倾城这一晚睡得又暖和又舒服,直到日头升起老高,他才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翻身起了床。
秋蘅领着众宫女殷勤服侍着,又问他喜欢吃什么点心,好安排膳房去做。凤倾城不愿麻烦她们,只说随便。秋蘅这下更加为难,只得让膳房将北凌和大月的点心各做了几样,送了上来。
凤倾城倒真没挑拣,连夸好吃。
用过早膳,他在殿内闲着无事,便想起该去看看白叶。秋蘅是知道他的脾气的,明白拦也拦不住,便叫了一个内宦同自己一起陪了他过去,
凤倾城跟着他们来到一个安静的院落,这里是一个有点脸面的内宦住的地方。
来到白叶的房间外面,他刚想进去,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尖细声音说:“也不知你是怎么惹到那些人,居然下这样的死手整你,伤得这么厉害。幸亏治得及时,否则你这条小命就玩了。”
白叶低低地说:“可能这是我的命吧。”
“就算要折腾也不该折腾这个地方,后面整治了,前面还要整治,真是不把人当人看。”
凤倾城心中疑惑,不知白叶到底伤在哪里,跟了他来的内宦却明白了,脸立刻便有些白,拉了拉凤倾城的衣袖,低声道:“侯爷还是回去吧,这伤怕是不方便看。”
“有什么不方便看的?今天我一定要看!”凤倾城心中涌起一种古怪的感觉,令他一定要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下子推门进去,叫道:“白叶,我来看你了。”
屋中的两人都吓了一跳,坐在床边的那人连忙将被子给床上那人盖上。
凤倾城过来一把掀开被子,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只见白叶的臀部布满抓痕、鞭痕,后穴更是又红又肿,显然被人粗暴地折腾过。凤倾城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道:“怎么会这样?”
白叶见被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又羞又急,撑起身子便要把被子拉回来。他不起身还好,这一起身正好让凤倾城看到他前面,见前面也布满伤痕。凤倾城一把按住他,只见白叶下体满是鞭痕,连软垂着的分身上也是一条条血痕,上面竟还有抓咬的痕迹。
这么一个脆弱的地方被人这样对待该有多痛苦,凤倾城想都不敢想,他呆愣着看着白叶身上的伤,白叶却已经窘得快要哭出来,哀声道:“公子,求求你不要再看了,你再这样,我真巴不得立刻死了!”
凤倾城这才缓过神来,忙将被子给他盖上,抱着他连声问:“是谁欺负你的?我一定要把他抓过来,狠狠打一顿给你出气!你快告诉我呀!”
白叶一看凤倾城的样子又要惹祸,也顾不得自己难过,忙安慰道:“公子不要胡闹,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一点皮肉伤,歇两天也就好了,等我好了再服侍公子。”
凤倾城却不依不饶:“什么皮肉伤?简直是羞辱人!这仇不能不报!你若不告诉我,我……”
凤倾城想着自己该怎么做,这里不是北凌皇宫,由不得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难道要让蓝殊将冷宫中的内宦都查一遍?
白叶看他思量着什么,心中更加担心,反手抱住凤倾城道:“侯爷千万别惹祸了,其实宫中的奴才哪个不苦?就是现在这些大管事们也是从苦堆里一点点熬上去的,更何况他们又肢体不全,我能保住一条完整身子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怎么还敢奢求其他。其实他们本来也不是坏人,都是被逼的。”说到这里,白叶哽咽着再说不下去了。
凤倾城听了一阵默然,被阉割过的人心理变态他早就听说过,他们的确都是一群可怜人,可是对同样可怜的人,他们却反而更厉害地折磨,凤倾城真不知是该同情他们还是该痛恨他们。
呆呆坐了一会儿,转头见到白叶那提心吊胆的样子,凤倾城勉强一笑,轻轻按着他躺下,道:“你别着急了,今后我绝不让人欺负你,再有人欺负你,我可不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