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殿下稍候。”沈侍卫说完便走了出去。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她陪另一个女子进了王府。
姬瑶光一见那女子便笑了,道:“明正,你还真敢来啊,不怕一来就被认出来吗?上次你弄丢了凤倾城,罪过不小啊!”
明正平静地说:“所以这次才要将功赎罪,哪怕是以命来换。殿下真是好手段,居然设了这样的巧计,将凤公子带走了。”
“在这乱世,自然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那几个暗谍潜伏了那么久,现在终于用上了。”姬瑶光怡然地说。
“殿下,不知您对凤公子之事打算怎样解决?”
“贵国皇帝又打算怎样解决呢?”
“只要殿下肯将公子交给我们,这件事我们便只当没发生过,您看如何?”
“只当没发生过吗?你要本王送出自己立下的院君,居然就只当没发生过?”
“殿下,凤公子不是心甘情愿与您匹配的,这样勉强又有什么意思?现在还只有北凌知道公子在这里,若月国也知道了,两国联合一处,不知殿下将怎样应付?”
“你不要拿这个吓我,难道我南威就没有盟国吗?你以为只凭南威,便能将凤倾城弄到这里来吗?”
“莫非……是西赫?”
“小姑娘脑筋转得很快嘛。北凌越来越强大了,令他的邻居感到不安,连根基深厚的月国都不是你们的对手,其他国家岂不人人自危?因此南威便与西赫联手,请了凤公子过来。“
明正沉吟了一会儿,道:“不知殿下有什么条件,我可以向陛下禀告,请陛下裁定。“
“其实很简单。首先,南威与北凌结盟,若月国攻打南威,北凌必须出兵相助。其次,允许南威与北凌通商贸易。以上两条若答应了,我便放回凤倾城。”
“月国攻打南威,与我北凌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要发兵?”
“因为,本王已与他有了孩子。”姬瑶光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正因为这样,我才肯让他走。”
“您是打算以这个孩子来要挟北凌吗?”
“不,本王只是想留下他的一点东西,留待日后慢慢回味。本王早就知道是留不住他的,强留他在这里,只能让他慢慢枯萎,因为这里没有我们感情的基础。”姬瑶光声音飘渺地说。
合约的事,明正不敢擅自做主,她将姬瑶光已经拟好的合约条款系在阿扁爪子上,让它带了回去。过了些天,阿扁飞回来了,合约也带了回来,上面盖着义律霄的印玺。
姬瑶光拿着合约微微一笑,说:“好,一切都解决了。本王为你们准备海船,带凤公子回去吧。”
“多谢殿下。不过我们已经备好了船,就不麻烦殿下了。”明正礼貌地拒绝了。
“好吧,既然这样,本王就不坚持了。我想问一问,贵国是怎样知道凤倾城在南威的?是因为香水吗?”
“正是,香水一物,凤公子曾同陛下提过,只是没有做出来而已。“
“原来如此,我就觉得这事有鬼,果然毛病出在这里。是我疏忽了,他哪里会这么好心给我做香水。“姬瑶光苦笑道。
“殿下,可不可以让我见见凤公子?”
“可以,让姬容带你到海琴轩吧。”
“多谢殿下。”
明正跟着姬容来到海琴轩,看着府中男子那娇柔的样子,明正心想,若是凤公子穿了这里的男装,才叫好笑呢。
进入房间,见一个身穿月国男装的男子坐在桌边。
那人一回头,绝美的脸上立刻布满惊喜,跳起来大叫道:“明正,你可来了,都把我想死了!”
他一下子跑过去抱住明正,眼圈儿立刻红了。
明正这么久没见他,心中也非常激动,想到公主驸马和陛下都为他担忧,现在总算可以把他接回去了。
凤倾城拉着她坐下,一个劲儿问父母身体怎样,外婆和太后好不好,轸伯伯好不好,问了一大圈儿,最后才吞吞吐吐地问:“表哥和晴儿成亲了,对吗?他们过得好吗?晴儿聪明美丽,表哥一定很喜欢她。”
“陛下和皇后十分和睦,现在皇后已经有了身孕,估计等我们回到北凌时,小皇子或小公主就该降生了。”
凤倾城听了半晌无言,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自己还不知对义律霄是什么感情,他却已经大婚了,连孩子都要生了出来。
明正看了他突然闷闷不乐的脸色,叹了口气,劝道:“公子,陛下是皇帝,当然是要留下子嗣的,否则朝局就会动荡不安。世上的许多事都不能由着性子来。”
凤倾城默默无言。
明正担心夜长梦多,第二天便要带了凤倾城回去。姬瑶光知道他们着急,便也没多挽留,只在海琴轩摆了一桌酒席,让凤倾城陪着自己边吃边聊。只是她却不怎么喝酒,只劝凤倾城的酒。
凤倾城听着她一句句真情流露的话,想到这些日子她对自己的确不错,更兼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心中也不由得伤感,便多喝了几杯,头晕晕沉沉的,倒在姬瑶光怀里。
姬瑶光抚摸着他白玉般的脸,轻声道:“倾城,自此一别,今生恐怕不能再见了。好在你的血脉已经留了下来,今后我看到孩子,就像看到你一样。你回到北凌,也会想起我吗?”
姬瑶光给凤倾城脱了衣服,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搂着他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凤倾城默默洗漱吃饭,然后深深看了姬瑶光一眼,便跟着明正离开了。
姬瑶光没有出去送他们,而是在海琴轩坐了很久,终于眉头舒展开来,脚步稳健地走进了书房。
凤倾城来到船上,看着船离了码头,平稳地向北开去,刚刚离别的愁绪顿时消减许多,心头满溢着即将回家的兴奋。
海船航行了三十几天,这才来到北凌的一个港口,下了船看到那许多页丹人,凤倾城终于感受到了回家的亲切,脚踏着北凌的土地,他心中分外安稳,终于回来了。
明正早已安排下住处给他休息,凤倾城一进房间,便被拥入一个宽厚坚实的怀抱紧紧抱住。
凤倾城起初被吓了一跳,但那熟悉的气息很快便令他安心了,他哽咽着叫了声“表哥”,便偎在对方怀里,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义律霄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他轻柔地抚摸着凤倾城,像是抚摸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凤倾城哭了好久,直到把一年多来所受的委屈惊吓都哭了出来,这才慢慢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