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若凝看着她笑道:“我会陪着你找到的。”
苏玛丽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一个人进来,反正凝凝总会来陪她的,现在这样子,反倒少了一天在一起的日子。就算她们之间还有一生那么长,她也不想浪费每一秒可以和凝凝共渡的时光。
她们携手走过一扇又一扇门。微生若凝一直奇怪的沉默着,只有在苏玛丽看向她或和她说话的时候,才像咒语解封一样,思绪从某个空间又漫游回来。
眼前又出现了一道门,这道门和其他的门都不同。它没有把手,苏玛丽试了试,也不能推开,又不是往旁边滑开的推拉门。苏玛丽有些兴奋起来,这扇门如此特殊,会不会就是那道正确的门。
苏玛丽在门上一寸一寸的找过来,没找到任何开门的线索,她有些犹豫,要不要用武力强行破开,又怕她的举动会直接破坏进入第二层的通道。她想征求微生若凝的意见,却看到美人儿怔怔的看着门,她心中突然极度不安,“凝凝?”
微生若凝缓缓转头看向她,“我觉得我能打开。”
这本该是一句让她高兴的话,可微生若凝的样子让她所有情绪都被担心淹没了。
她定定地看着微生若凝轻而易举的推开门,里面不是一个世界,而是一个洁白的光团。在微生若凝的目光和光团相触之后,它便倏地消失无踪。
微生若凝看着空无一物的门内,一头乌发渐渐从发根变成淡淡的金色,长至臀下。她的眼眸也渐渐变成清澈的湛蓝,如同盛放着无际的晴空,以往看着她充满爱意的眼神已经消失了,变得温柔又冰冷。
微生若凝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她全身不住的颤抖着,一种狂暴的力量似乎在她的血管中流荡着,苏玛丽怎么舍得看她这么痛苦。她想抱住凝凝,可才碰到微生若凝的身体,她的手就被烧掉了一块。苏玛丽胡乱吞下几颗丹药,看着手又长了出来。她心中的惊骇越来越浓。
一个她很熟悉的图案从微生若凝的腹部飘了出来,那是她在昊天宗神殿也见过的,伊泰安镇压塔奥斯的标记。
无穷无尽的辉光从天而降,一股脑涌入微生若凝体内。她身上神圣的气息让苏玛丽动弹不得,她心中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而这个想法似乎正随着一分一秒过去渐渐被证实。
随着辉光被微生若凝吸收,她脸上的痛苦也消失了。她容颜未改,但气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一样还是那么美,不,此刻的她比从前更美,可她的美却让苏玛丽觉得害怕。
因为那是一种无情的美丽,她看着苏玛丽的目光是兴致盎然的,好像一个孩童在打量新奇的玩具一样。
那不是我的美人儿看我时的目光。苏玛丽心如刀绞,可她无可奈何,她连碰触她都做不到了。
“异乡人。你看起来很难过。”在不久之前,这个声音问过自己,你为什么难过。现在她说,你看起来很难过。苏玛丽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够微笑。
“凝凝,我不喜欢这样。”
她只是无情的对苏玛丽微笑着。
“我该怎么称呼你?”苏玛丽眼眶湿了,却没有落泪,甚至微笑还牢固的挂在脸上。“女神,伊泰安?”
伊泰安的笑容微微扩大了幅度,以前会让人觉得娇媚的笑容,现在只能让人感受到冰冷的圣洁,“称呼无关紧要。”
“那什么有关紧要呢?”苏玛丽笑问。伊泰安镇压塔奥斯的标记代表的就是伊泰安本身,而这个标记出现在微生若凝身上时,她竟然从没怀疑过微生若凝究竟是谁。可谁会怀疑自己的爱人是神呢?即使自大狂也不会有这样疯癫的想法。
“你看到这些门了吗?你觉得它们是什么?”
“是什么?”苏玛丽觉得自己无比疲惫。
“我的世界是由多个虚拟世界碰撞融合而成的。门中是其他世界的残骸。大陆背面,是还没有被主世界吸收的部分。为了能让它们稳定的消亡,我设置了隔离层。以免它们之间互相冲撞而全面崩毁,进而影响到主世界。在我沉睡的日子里,居然会有异乡人来到我的世界,对我而言,这可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只不过,出现了一点让我意外的东西。”
“我的凝凝,真的回不来了吗?”
“我就是她,她是神性沉睡时的我。在我真正苏醒后,于我漫长的人生而言,我和你之间的一切都微不足道。没有离去,如何回来。”
“如果我微不足道,那作为神明的你,为什么还要和微不足道的我废话。”
“我的世界需要一个异乡人来促进融合,我早知道你会来,只不过不知道来的是你。”
“如果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不是依托一本小说而存在的,那我表弟写的是什么东西?”
“他是观察者,也是记录者,他拥有部分改变这个世界的特权。但都是无关紧要的部分。苏尚浅和清玄是否存在对这个世界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你,这场战争,云冽和图尔加,还有塔奥斯。”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一定会那么做,你一定会选择做正确的事。”
苏玛丽看着陌生的恋人,喃喃道:“当你成了神,抵达无量光明的世界,我仍要做你的爱人,你的随从,你的仆人,你的侍卫,你的影子。
“我当然会那么做,我永远爱你,无论你是谁。”
伊泰安看着迅速从低落中重振情绪,对自己倾诉爱语的女人,突然觉得在某个地方,深切的痛了起来,瞬间就消失无踪,如同错觉一般。
☆、第 54 章
这个世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同时, 也是一个虚幻的世界, 它是由人们寄托在作品中的精神力凝结出的不同世界,经过碰撞融合后形成的。
所以苏玛丽才会觉得这个世界异常混搭。所以她才会在门后看到不同世界的残骸。
其中力量最强大的几个世界争夺着主世界的位置,最后天星大陆和暗星大陆所在的世界成为了主世界, 而其他三个比较弱小的世界即将被吞噬。伊泰安那个时候还是这个世界中新生的神明,她选择了隔开三个世界,让它们成为大陆背面,这样它们就会逐渐被主世界吸取力量后消亡, 而不是陡然崩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