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合德被掐的被迫仰着头，满面的泪，大脑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胸腔犹如被一箭- she -中心脏的暴兽，挣扎着发出了濒死的尖锐悲鸣，思维在逐渐涣散，最后她模模糊糊的想到，这下含恨而归，也不知姐姐哭不哭我几声，哪怕是流一滴泪呢……也是好的，起码证明她对自己有情，不是恋慕之情也无所谓了，反正都闹翻了，甚至还说让我滚……
在清醒与晕眩的边缘被人控制着滑来荡去，神智恍恍惚惚的早已没有了时辰的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刻钟，又抑或是几息，“她”忽然就松开了合德的脖颈，空气的重新涌入让合德迫不及待的大口呼吸着，一时连泰然自若的形象都顾不上保持了。
冷眼瞧着美人失态的样子，良久，“她”才别过眼发出了一声嗤笑。
此时因空气的大量涌入呼吸急促，合德整个人喉咙管里火烧火燎的，根本无暇去回应“她”的讥笑，只尽力的想让憋闷的大脑恢复过来。
实力差距，挑衅试探，小心思。断片的话语中明显的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妖邪的话除了那句神似许夸的之外别的均是言简意少，是故意这样说的还是……？
合德轻摸着脖子，开始有意放缓自己的呼吸，同时在心里揣测道。但现在这些都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
合德将眼神锁定在“她”身上，语带嘶哑的再次道，你是谁？
明白缓急，很好。“她”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合德的提问，明明之前还说这并不重要的。与其对视一会后，颇为自傲的揭开谜底道，孤乃青鸾。
所以呢？我记得青鸾是神鸟，既是神，那么神对于一个凡人竟然还有所企求，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吗？合德不动声色道。
很显然，她还记得之前这个所谓的青鸾想要得到自己身上的东西，所以不停地诱惑自己的前情，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似乎并不能强抢的样子……
青鸾丝毫不在意眼前人的小心思，只淡声道，汝非凡人，鸾鸟碎片所化。
她说的淡定，可这淡定对合德来说不啻于惊天旱雷，她一时被劈懵了。
青鸾懒得费唇舌解释许多，径直伸出一指在合德额间一点，指尖光华一闪，便没入了合德脑海中。
赵合德“看到”了很多事情。
片段的往事如古朴画卷，一一在她眼前徐徐展开，爱恨嗔痴尽是血泪，离别相聚皆关悲欢，分分合合辗转数载，最后还是不得不咽泪装欢，两两陌路。即使她并不是很关心别人的故事，但看到那两人站在细雨中的飞鸿桥上对望良久，最终只互相道了句保重时，心还是没来由的疼了一下。一人执伞，一人衣衫尽- shi -，擦肩而过的瞬间什么也没有发生，相行渐远，桥边绿柳生机盎然，温顺的接受着雨滴的洗涤，而桥下河流则被小雨撒娇的样子弄得受不了，宠溺的点点它的鼻子将它抱入怀中。就在合德以为故事完了的时候，衣衫尽- shi -那人忽然不走了，直挺挺的站在雨中，面色怅然不舍，对着绵密的雨帘喃喃道，我不想你走。
执伞人应该也是听见了的，否则也不会顿住脚步。两人又是无言半响，还是执伞人先言，轻轻的笑了声后——合德讶异，这人的笑声也太过好听了些——然后低声道，也罢，我……也是。
合德最后看到的情景就是执伞人转身，将手中的青骨竹伞朝桥下随意一抛，一步步向衣衫尽- shi -的那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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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否？青鸾依旧惜墨如金。
嗯。合德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因此回答的有些敷衍。心被痛苦、失落、伤心以及另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着，胸膛的绞痛感隐隐，似乎她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想要……摆脱这种痛苦吗？柔柔的语声奇异的对浮躁的神思产生了安抚作用。
合德仿佛完全沉浸到了那种情绪中，听闻青鸾问话，失神的答道，想。说完她就脸色一白，用手捂住了刺痛猛然加剧的胸口。
你给了我我想要的东西，我就帮你摆脱痛苦，好吗？青鸾仍旧面如寒霜，可眼底却溢出了笑意，再度向合德抛出了这个问题。
合德闻言，呆愣了一会，低着头似乎是在缓慢的思考，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来。
青鸾皱了皱眉，加了点耐心继续引诱道，你……愿意给吗？
当然……合德努力的吐着字，吭哧了半天，最后终于将自己的想法完整的表达了出来——
不愿意。
声音清澈，语调平静，抬起头来的人哪里有半分呆滞的模样？
两人对视上，青鸾的笑意愈深，她盯着合德，意味深长道，你，很好。
合德面色沉沉，并不言语。自从想起来自己跟姐姐争执吵架的事情，后面的回昭阳宫途中淋雨导致发高热自然也就想起来了，她这才觉着不对劲。
自己现在，应该是躺在塌上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终于考完了，开心。
这几天迷上了看小说和玩狼人杀，不好意思啊。
改了一下前一章，看了八千的文才知道如果想打死蛇要打七寸，制服蛇的话要捏三寸，这个我真不知道，抱歉抱歉。
看来下还得等等了，哈哈。
第61章 开挂下
碎片予孤，应汝所求。青鸾说话一直是片段化的，合德猜她可能是不喜欢自己的声音，所以并不想过多的发声，但这也只是猜想。
而且她首次直白的对合德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和交换条件。
……原来我跟姐姐真的没有血缘关系。合德没有理她，反而神情怔怔的自言自语，她语调晦涩，里面所蕴含的情感也喜悲难明。
赵母确实生了双胎，可是真正的赵合德早已经死了，自己从天而降占了那个躯壳，此后才有了后面同姐姐一起长大的种种事情。
青鸾手指的那一点，让她“看”的清清楚楚。两个婴儿裹巴在同一个破烂的襁褓中，一点点的失去生机，只不过一个快一些，另一个慢一些，飞燕的体质明显更强壮，闭着眼睛的她偶尔还能哼哼唧唧几声，小鼻子一歙一张，似乎在嗅母乳的味道，长久吃不到母乳使她有些暴躁，时不时伸手踢腿一番，而“合德”躺在她旁边，就算是飞燕无意中蹬腿踢到了她，她也仍旧死气沉沉，一点反应也不给，最后甚至一声未吭，就那样静静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