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甚至不无可惜，如果能吻到嘴唇就更好了。
自己是真的疯了。
一只凶兽从赵合德的心里怒吼着扯碎栅栏跃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凶兽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这都要感谢绿绮那个贱婢。
合德看着跟自己毫不避讳的飞燕，脑袋里面转过这个念头，面上却不显。与姐姐再次碰杯，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合德，这是什么酒？吾……我甚爱矣，下次还想喝……
飞燕醉的满脸通红，捏住酒杯不松手，平常说的话与正式场合说的话都有点分不太清，带了点胡言乱语的味道。她勉强说完这句话，就趴在几案上不省人事。
十六杯。
合德记下了这个数字。提醒自己不能让姐姐以后喝过这个数目。
姐姐想知道这酒叫什么名字吗？合德一手拂袖，一手温柔的摸着飞燕的瑶台髻，从发根一直摸到斜斜插在头发里面的赤金宝钗，在钗上摸索了许久的纹路，然后猛然一拔！
固定好的发髻瞬间散了三分之一。她还是不急不缓，神色也毫无变化，甚至于喝了那么多酒，连脸都没有红。
直到把姐姐的发髻通通拆掉，赵合德才慢悠悠的对根本听不见她说什么的姐姐公布了答案。这酒，她停顿了一下，叫做轻姿。
姐姐的舞，可谓是得天独厚。自己是拍马也比不上，真真是鸾回凤翥，衣袂飘飘。飞燕，飞燕，不得不说这名字改的真是好。
再者，轻者，情也。
哪怕只是谐音，她也觉得心尖上像蘸了一点点蜜糖，甜的隐秘又克制。
婕妤，准备好了。红罗上前轻声提醒看着自己姐姐发呆的赵合德。
是吗？她没有回头，过了一会才吩咐红罗，姐姐醉了，把她扶到内殿休息。顿了顿又道，绿桑呢？
红罗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说道，回婕妤，在昭阳殿外等待婕妤……已有两个时辰了。
很好，带着她一起去浣衣局。
唯。
第18章 暗中
刘大壮拎着灯笼隐隐瞅见一群衣饰鲜明轻快的宫娥身影就赶紧迎了上去，老奴恭候婕妤多时，婕妤大驾光临，让这浣衣局真是蓬荜生辉……
得了。合德不轻不重的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恭维话，径直开了口，嬷嬷，绿绮呢？
刘大壮愣了一下，又急忙回到，不敢违逆婕妤的意思，早已将那贱婢绑好，就等婕妤发落。
那就多谢刘嬷嬷了。对她脸上的谄媚笑容视而不见，看了红罗一眼，随后红罗就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香囊塞进刘大壮袖袋中，言辞恭敬，这是给嬷嬷喝点小酒的闲钱，请嬷嬷万勿推辞。
刘大壮的笑容真心了几分，推辞了几句就半推半就的收下了，尔后态度更加殷勤，满脸的褶子都笑的舒缓开来，恨不得事必躬亲，请婕妤随老奴前来。
萩荻院，这个名字有意思。踏进刘大壮住的院子时，赵合德玩味的想到。然后她停下了脚步，回头对站在红罗旁边的宫女突然发问，绿桑，萩荻二字如何解释？
被称为绿桑的宫女行了一个揖礼，才不慌不忙的开口说道，谐音两字，卑如蝼蚁。
合德牵了牵嘴角，没有再发问。
等看到那个灰头土脸的人后，她拍拍手，除了红罗与绿桑之外，别的宫娥均训练有素的低着头倒退出去，守在外面。慢慢踱步到手脚被缚，嘴巴被堵的那人面前，合德微微一笑，这是谁？哦……这不是昭阳殿的掌宫大宫女绿绮姑姑吗？可惜了，这姑姑的尊称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
接着她扯下了绿绮嘴中的布帛。
赵合德！你这个毒妇！夫人不会忍心看着我被你害死的！你瞒着夫人处置了我，就不怕你们二人产生嫌隙吗？！
不待合德说话，绿桑直接上前对着绿绮就是一巴掌，一道细细的血迹顺着绿绮的嘴角流了下来。
贱婢多言，污了婕妤的耳朵。绿桑的回复让合德很满意，她从袖袋中拿出一团皱巴巴的信纸，半蹲着掐住绿绮的下巴，心情颇好的对她对面的人说，你放心，姐姐永远不会知道。一个背叛了她的人，她是没有闲情去关心的。
绿绮眼中浮现出痛苦的神色，胸膛上下起伏，冷冷的瞪着合德不说话。
本宫不喜欢有人这么看着自己。合德表情不变，但手上动作不停，她掰开绿绮的嘴，将那一团信纸直接塞进了宫女的嘴中。
恶心的话，还是自己吞下去比较好。
咳嗽干呕声不停，绿绮意识到自己没有活路了，干脆豁了出去，赵合德，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没错，我绿绮喜欢夫人！我绿绮喜欢夫人！我绿绮……
啪的又是一巴掌，这回是合德亲自动的手。
果真贱婢，不知所谓。她淡淡的说道，可紧握成拳的手已经微微发红，与平淡的语气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哈哈哈！你嫉妒了！我知道的，你嫉妒我可以喜欢夫人，而你连资格都没有……磨镜之好，血缘伦理，哈哈哈哈哈哈哈……
合德看着绿绮癫狂的样子微微皱眉，旋即又舒展开来，轻笑着对地上的人说道，亲姐妹又如何？
绿绮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美人，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紧接着下一句话更是让她眼前一黑。
她听到赵合德那个毒妇说……她说，姐姐在你被贬到浣衣局的那天就答应同我在一起了，这你可满意？
满室寂静。
第19章 心意
姐……姐姐，你说什么？合德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不敢再跟飞燕对视，把目光移到殿内的一株矮子松上后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动也不动了。
你脸红什么？飞燕奇道，接着又低头一笑，也是，知道姐姐更喜欢你肯定高兴。
红晕还没来得及消退，蓦然扭头看着低下头的姐姐，从合德的角度能看到一段白皙的耳廓，耳垂上戴着精致的赤金缠珠耳坠，她的内心忽然被塞进了几十个秤砣，沉甸甸的坠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