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音希懊悔地咬咬唇。
“好。”闵珺轻笑一声，答了句说不清道不明的话后转移话题，“等会儿吃什么？”
杨音希怕闵珺认为自己没胃口，赶紧答出依稀记得的菜，话一句连一句生怕冷场，“都可以，点菜或者吃套餐？我记得你们新品有干锅，不过明天要上课我不大敢吃。”
闵珺静静听着，在她的气要接不上来的时候说一句救场，“嗯，嗓子比较重要，准备到国庆了，你们要连续上很多天的课吧？”
杨音希不自觉顺着话题说，“是啊，还要准备国庆和中秋的活动，会比较忙。”
话才出口，杨音希心里一咯噔。
怎么感觉话里有话？
果然，闵珺点点头，“辛苦了。”
杨音希愕然，迟钝的脑子头一次读出了里头的潜台词。
大家都忙，她联系得少，闵珺也是可以理解的？
要不要……这么体贴啊。
想起忙的时候她们俩一人一句愣是没断、持续一星期的聊天记录，杨音希有种微妙的心情，觉着自己是个混账，可转念一想，自己贸然答应，貌似也是个混账……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到了团子家，出于愧疚和害怕尴尬的心理，杨音希不敢跟平时不一样，坚持招呼闵珺吃菜。闵珺吃饭向来是安安静静，不怎么说话，这一次更不会例外了，淡然接下，道一句谢，礼尚往来也给她夹菜。
她夹菜是猜闵珺喜欢吃的，闵珺夹菜是她真喜欢吃的……
也是个悲伤的故事。
后来餐厅似乎有什么事情，领班来请闵珺过去处理，杨音希慢悠悠吃完又等了半小时，出去瞅仍没看到闵珺，失望，不死心地用微信发了一条信息：“还在忙吗？”
闵珺很快回了：“在开会，你要走了吗？”
“是啊，晚了，明天要上班。”杨音希发出去，刚想打不用送了，最里面的办公室传来开门的声音，她循声望去，瞧见了快步走来的闵珺。
“我送一送你吧。”
“到门口行了。”杨音希从半掩的门缝里看了一眼被晾在那边的员工们。
闵珺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跟着她一前一后到了门口。
她们俩站在外头吹风。
“呃……”杨音希想到可能一别再不见，心里乱，- xing -子的缘故憋不住话，小心翼翼问，“我们还能见面吗？”
闵珺笑了，“当然。”
杨音希没跟着笑，若有所思。
“不用在意今天的话，”闵珺倒是从容，大大方方说，“下次再见，好吗？”
杨音希忙不迭答应，“好！”
——
杨音希忙疯了。
国庆前连续上课已经很让人崩溃，校长觉着老师们没吐血不算是累，开会表示两个节日碰一块儿必须搞个活动庆祝一下，丰富校园文化，提高学生素质。
老师们只能咬牙上了。
身为苦逼教师之一，杨音希上课累，改作业累，写教案累，加上要训练班会节目，忙得睡眠不足，不过，她百忙之中，仍记得抽空给闵珺发一条信息，闵珺同样如此。
她们俩的对话呈现十分无聊的和谐状态。
“早。”“吃了吗？”“忙吗？”“下班了吗？”“今天吃了鸡蛋。”“我也是。”……等等。
杨音希很多次想着国庆约闵珺出来见个面好好谈，可一想起上次在车里听到告白又犹豫了——她回想起自己一言不发看着前窗装逼，深觉无礼又丢人。
一天一天拖延下去，转眼间，她已经犹豫到了国庆假期前夕。
再不问来不及了啊！
杨音希一下班，不忙休息和吃饭，盯着手机开始写了删删了写，快看出斗鸡眼的时候，卫兰雪回来了。
“小希！”卫兰雪把包一扔，奔过来，“国庆出去玩好不好！”
“什么？”杨音希斜眼，“不去，挤死了。”
“不挤，经理家新开的度假山庄，白送的票，包吃包住，有些设施要交钱而已。”卫兰雪殷切道，“你看这房间，多划得来啊！”
杨音希瞥了一眼，“好像是哦……”
“怎么样？”卫兰雪眨眨眼。
杨音希清嗓子，“我先问问闵珺，哪天有空，她没空我再跟你去。”
“喂，你怎么这样。”卫兰雪不服气了，“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我跟你认识多少年，你跟她认识多少天啊！一个月？”
杨音希瞪眼，“差不多两个月了！”
卫兰雪翻了个白眼，“你数学老师怎么教你比大小的，除法会吗？算倍数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