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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说是带知栀从后门走进去的,兜转过假山,绕过芍药圃,再过荼蘼架,遇一清凉瓦舍,盛说带着知栀信步闯了进去。
英俊年轻的男子坐在一位老妪身边,毕恭毕敬地为她沏茶,时不时点头附和下老人的絮叨。
“阿诣,你成年也有些日子了,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孙媳妇回来?”盛诣是族中嫡子,盛老太太对他的婚事历来上心。
盛诣腼腆地笑道:“放心吧奶奶,等明年我一定娶她过门。”他素来谦良温顺,做事情永远令长辈放心晚辈信服。
“这么说是有心上人了,这次怎么也不见你带她过来给奶奶瞧瞧。”盛老太太揭开茶盖,吹开浮在上面的茶叶,细呷品尝。
盛诣露出难为情的表情:“其实我和她还没有在一起,我现在还在追求她。”
盛老太太顿时了然,盛家人是典型的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好听点叫内敛,难听点叫木讷,对待感情之事未免过于迟钝了些。
“是我要有嫂子了吗?”人未到声先至,盛说戏谑的语气让两人若有所思的相视而笑,满是无奈和宠溺。
“说说来啦,见到哥哥也不叫人了?”盛老太太暗自掂量着跟在盛说后面的女孩身份,知栀似有所感,轻轻的朝她点点头以示礼貌。
盛说抗议地反驳了一句:“我还没来得及叫呢,就被您训斥。”
然后她将知栀拉到盛老太太和盛诣面前介绍道:“奶奶,哥,她是知栀。”没有什么“朋友”“同学”“邀请来的客人”之类普通的前缀。
扭过头,她又指着两人向知栀说道:“他们是我的奶奶和哥哥。”说话间有意无意地将知栀护在了身后。
觉察到她这一微动作的盛诣,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将饶有趣味的目光投- she -到知栀身上,知栀轻轻抬眸,用看似柔顺实则抗拒的眼神回敬,见状,盛诣移开视线。
这一切只在瞬息间发生,不过胜负俨然见了分晓。
“说说,这就是你经常和我提起的那个丫头?”盛老太太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心里倒是对这个秀丽文静的女孩生了几分好感,爱屋及乌这样的优良传统,盛家人向来继承的很好。
还不等盛说开口,知栀就抢先一步说道:“奶奶好,祝您身体安康,子孙孝顺。”
知栀很聪明,她知道说些长命百岁之类的虚话显得客套而令人生厌,但是这两句就不一样了,老人家最在意的其实还是身体的健康和儿孙对待自己的态度。
所以,盛老太太满意地笑道:“好好,你这丫头,我喜欢。”意味深长的语气让一向淡然的知栀恬静乖巧地低下头,面若桃花。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迫不及待的见家长,阿说你的聘礼打算什么时候下呢?
第8章 寿宴有时
之后的场景就是盛说始料未及的,知栀和盛老太太聊得热火朝天,内容还是围绕着盛说的“斑斑劣迹”无限延伸,而盛诣早就很有自知之明的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去,徒留下被冷落一旁的盛说满脸幽怨。
“奶奶!”清越的声音由远及近,俊朗帅气的男子对盛老太太微微弯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好一个斯文有礼的俞泠。
“是俞泠啊,快过来坐。”盛老太太熟络地向俞泠招招手,俞泠依言坐在了她的身边。
甫一坐下,他才似突然发现了知栀一样,“你怎么会在这里?”语气中微妙的情绪起伏换来知栀莞尔一笑:“学长似乎对我出现在这里感到很惊讶,是不高兴在今日见到我吗?”一语双关,她此话一出,气氛就变得尴尬而暧昧了。
“是我邀请她来给奶奶祝寿的,泠哥哥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吗?”毫不犹豫的出言维护,盛说的举动让旁观的盛老太太暗自忖度起来,也让本欲解释的俞泠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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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时间还早,盛说和知栀向盛老太太告辞,她要带知栀去见自己几年才难得回来一次的父母,或许是因为她私心里渴望着让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知栀的存在。
盛老太太倒也不留着她们,挥手就招呼她们下去了,俞泠虽然不舍,却还是碍着礼数留下来陪着盛老太太。
寿宴开始在傍晚,盛家大宅的院子里排放着整齐的桌椅,桌上摆满了各色的佳肴美味,下人们不时端着菜盘子从不远处的庖厨里鱼贯而出,越靠近主桌座位上坐着的人身份越显赫。
“来,说说,坐在我的身边,小丫头你也是。”盛老太太左手拉着盛说右手拉着知栀将她们按在了自己左右两边的椅子上。
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贪婪而不怀好意的目光让知栀隐约的察觉到自己所处的位置有着什么不同,虽然她不知道盛老太太用意为何,心中却是莫名感到欢喜的。
“都别拘着了,吃吧。”盛老太太好不容易发话了,场上的人才稍稍放开了一些,没了一开始的沉闷压抑。
这时,前面的戏台也登上了戏班唱戏,锣鼓声唱曲声交杂在一起也是精彩,不知道是谁在台下喝了一声彩,然后就是各种叫好和鼓掌声,真算是热闹极了。
“夹不到。”盛说看着那盘离了自己大半个桌子的红烧□□哭无泪,总不能让她站起来吧,这样多失礼和惹人注目啊。
坐在她身边的俞泠听到她小声的嘀咕,轻笑一身,手臂一伸就将一块红烧肉稳稳当当的摆在了盛说的碗里,“还要些什么?吃这么多不怕变成一个大胖子啊。”眼底的戏谑意味分明。
盛说不以为然的对他做了个鬼脸:“才不会呢。”俞泠无奈的摇摇头,满是温柔。
正巧看到他们互动这一幕的盛老太太笑道:“说说你呀,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孩子气。”
盛说轻哼了一声,挽住了盛老太太:“奶奶,是他先欺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