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漪对她微微一笑:“错过时间就不好了。”
护士闻言下意识的回以微笑,将他往里面推。
越前南次郎知道自己追不上了,他道:“你出来,你好好的出来了,活下来,我不骗你,将你要的答案告诉你。”
夜神漪的半个身体已经进了手术室的大门,龙崎堇已经停下了脚步目送他。夜神漪看见了越前南次郎,于是他轻轻的露出了一个笑,眉目弯弯,明媚又温柔。
“砰。”
是手术室的大门关上的声音。越前南次郎踉跄了两步,停了下来,他仰头望着亮起的“手术中”几个红字,问道:“喂,老太婆……”
“嗯?”龙崎堇到等待的椅子上坐下来,“南次郎,迟到可不是你的风格啊。还好赶上了。”
赶上了吗?
越前南次郎抓着自己短短的头发,低低的应了一声:“啊。”
终究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他将所有都收敛进自己的心里。
不论是自己的一无所知,还是夜神漪单薄虚假的笑容。
他曾经见过他最好的样子最美的笑容。
他怕他来晚了。
☆、第十四章 终章 后生缘
第十四章 终章后生缘
我遇见你的那一天是个晴天,yá-ng光暖暖撒下来,你在yá-ng光里,我在y-in影下。我追逐着光,假装自己与你处于同一个世界。
越前南次郎,那是他少年时的一场梦。无知无畏,年少妄为。一双眼睛里除了他便再不到其他的东西。大概,只有在这样的年纪里这样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拥有的不顾一切的勇气和肆意妄为的爱情。
他的爱,远比我自己的生死痛苦要更加重要。如果他爱的话,为他活下去似乎也没有那么痛。如果他不爱我,那么死去就是解脱。不要问我为何不曾为他们的担忧愧疚考虑,没有人是我,我没有你们身上那么多的爱和期待。
我的生死或许是他们的遗憾和眼泪,但是那不是爱着的人离开的失去。我,是不被爱的那一个。喜欢不是爱,欣赏不是爱,怜悯也不是爱。正如越前南次郎所说,爱是施舍不了的。爱是你看到他,然后独一无二。不论是什么样的感情,你可以轻易的喜欢很多人,但爱很少很珍贵,寥寥几个。而我,除去年幼的懵懂只爱过一个人。
我很抱歉。我惧怕死亡的痛苦与冰冷,但更惧怕未知的未来与不知是否有尽头的悲伤寂寞。我不想一个人开着灯,从天黑睁着眼睛到天亮了。太冷也太寂静。我不愿意再了无生趣的煎熬几个月,不愿意再成为别人负担几个月。既然要分别,就早一些吧。
夜神漪缓缓闭上眼睛,麻醉药顺着血液的流动慢慢的慢慢的麻痹了他整个身体。他失去了知觉,觉得有些愉悦。他在脑海中构想着刻画着他铭记于心的面容,越前南次郎,将夜神漪从一个人的世界里拉出来的人。
他爱慕他。那个男人,有着近乎完美的人生,不朽的事业美满的家庭幸福的生活,天生带着吸引他的力量。他靠着他支撑了12年,爱了他半年,觉得……很痛苦……
从一无所有到以为拥有了他,最后,他依旧一无所有。
如果,我是说如果,人有下辈子的话请记得,一定一定不要再遇见他。
至于答案,那种东西......已经没有意义了。
夜神漪被推出了手术室,手术还算成功。但最危险的不是手术,而是接下来的发炎感染和恢复的问题。麻醉药的效果还没有过,夜神漪闭着眼睛被推出来,龙崎堇和越强南次郎只匆匆的看了他一眼,他就被推进了无菌病房。
龙崎堇守了一天,到底年纪大了受不得劳累,到了晚上还是先离开了。越强南次郎坚持在门外守着。医生护士劝他明天再来。医院并没有可以供他休息的地方,他也不能进入无菌病房,难不成还要在外面坐一晚上么。
越前南次郎却只是笑着打哈哈,还是一直霸占这病房外的座椅。他透过病房门上的透明玻璃,注视着里面兀自沉睡的人。他忽而觉得,那个人睡过去,睡得那样沉,就不会醒过来了。他坐在这里是什么忙都帮不上,但是至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他醒过来。他甚至隐隐期待着,若是夜神漪知道有人一直在等待他睁开眼睛的话,是不是会更加愿意回到这个世界上。
他一直等,墙上的时钟“嘀嘀嗒嗒”的走着,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半夜的时候越强南次郎看到查房的护士匆匆忙忙的来又慌慌张张的跑走。没一会儿就来了一堆值夜班的医生和护士。越前南次郎透过玻璃,眼睁睁看着仪器的表盘一点点的趋于平静。
医生们从一开始的急救到摇头叹息,不过短短的半个小时。越前南次郎看着他们围着病床,他意识到了,他可能等不到那个人睁开眼睛了。
穿着白色制服的人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他们注意到了一只站在门边的男人,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可能说了什么尽力什么节哀的话,越前南次郎没有听清楚。他们说再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于是越前南次郎就进去了。
他站在床边看着躺在雪白色的床上被一片白色掩埋的人,那个人的脸色是死亡的青白色,身体渐渐冰冷且渐渐僵硬被无尽的死亡的气息笼罩。他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对他笑了吧。
越前南次郎蹲下身,他轻轻的抚摸过青白色的脸颊,无声的自语:“漪,我不爱你。”
不会有人知道他亲口说出给他一个答案亲口说不欺骗的时候究竟抛弃了什么付出了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需要再付出也不需要再抛弃,他只是失去了机会而已。他没有迟吗?还是迟到了吧。
有些东西来得太迟太晚就没有再说出口的必要了。没有意义了。
越前南次郎温柔的近乎小心的揉了揉夜神漪的头发,小声却又坚定:“漪,我不爱你。”
一滴细细的小小的水滴在越前南次郎看不到的地方缓缓落下,没入发鬓。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