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站在了所有人之上,成了楚国又一任女帝,却没能活过二十岁。
……
延平二十四年啊,那真是个让人无法忘却的时间。
而此时,楚翊蹲坐下身子,眯着眼睛盯上了面前这副新写就的字的落款处——那里写着“延平二十四年上冬程捷”这样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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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安果然如他所说的一般,在中午准时来到了书房。
他把身后跟着的下人都打发走了,推开书房的门后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发现屋子里整整齐齐安安静静,猫崽儿并没有捣乱。
这让程子安松了口气。虽然他的书房里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或者特别贵重的东西,但若是被破坏了,收拾起来总是麻烦的。
程子安迈步进屋,然后一扭头,便看见猫崽儿正背对着他,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昨天刚写好的字上。
难道这小东西几次三番亮爪子不成,便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报复自己?程子安带着些许疑惑,开口喊道:“小黑?”
“刺啦”一声,纸张划破的声音突然传来……
楚翊的背影瞬间就僵硬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僵着身子低头看了一眼——她嫩生生的小爪子上,半透明的小指甲已经弹出来了,然后一个不小心,就划破了脚下的字。
该庆幸这经看不经用的小指甲终于发挥作用展现威力了吗?然而……少年,朕真的不是故意的!
猫崽儿举爪捂脸,不太敢抬头去看程子安的眼睛。
程子安眉梢微挑,看了自己被毁的字一眼,倒没觉得什么可惜,只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上前,一手提起了猫崽儿,然后把卡着猫爪子一起被带起来的纸取了下来,在猫崽儿的眼前晃了晃:“小黑,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楚翊有些尴尬,但“小黑”这破名字还是不能忍的。更何况她堂堂女帝陛下,居然被人拎着后脖子提起来了,这成何体统啊?!!!
瞄了一眼在眼前晃悠的纸,楚翊心说:反正都坏了,子安少年应该也不介意更破一些吧?
于是乎,嚣张的猫崽儿四爪齐上,以超高的频率挥舞着,分分钟使得书房里“雪花”纷飞。等到程子安反应过来把猫拎开,他手上的纸也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再低头一看,书房的地面上已经铺上了一层白色的纸屑。
“……脾气真坏。”程子安看看一地纸屑,又看看十分嚣张的猫崽儿,一脸无奈。
“喵——”少年,看清楚了,下次再惹着朕,朕的爪子可不认人!
猫崽儿一脸骄傲的昂起了头,顺便还得意洋洋的亮了亮自己的小爪子,似乎对于目前的战绩十分满意。至于早晨抓桌子抓了半天没留痕也没弄出声音什么的,还是选择- xing -遗忘了吧……
好在程子安也没想和她计较,自顾自的把那些纸屑收拾了。
他中午来书房是练字的,也只练半个时辰,不好过多耽搁,便顺手将猫崽儿放在了书桌上。临了摸了摸猫崽儿的小脑袋,叮嘱了句:“小东西,别捣乱了。”
这次楚翊倒真是老实了下来。她本也不是来搞破坏的,既然程子安不再“小黑”“小黑”的喊了,她当然也就不必反抗。更何况在见了那个落款之后,她也急于求证一些事,眼下正盼着程子安赶紧写几个字看看呢。
女帝陛下着急了,程子安倒是一点儿也不急。铺纸、研磨、润笔一整套慢条斯理的做下来,楚翊只觉得浪费时间,而对于程子安来说,却是一个静心的过程。
一直等到楚翊都不耐烦了,程子安才提起笔来,开始凝神写字。
笔走游龙,挥墨而就。
女帝陛下一双猫眼瞪得溜圆,金色的眼睛里黑色的瞳孔却已经缩成了一条直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看见什么天敌了呢。而事实上,她只是太过震惊了而已。
风骨天成的字,和之前那张纸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以字识人,即使此刻程子安没在提落款,但以楚翊的眼光如何看不出来他其实就是程捷?至于子安,要么是他曾经用过的名字,要么便是长辈提前赐给他的字了。
女帝陛下不熟悉自己的镇西将军,以至于闹了个大乌龙,硬生生的把镇西将军本人当成了他自己的儿子,说出去也是可笑。但楚翊却有些笑不出来了,因为如此程子安真的是程捷的话,那么落款上的时间就不会错了。
延平二十四年上冬?
她从嘉平五年七月,一下子回到了延平二十四年十月?!
八年,只是八年,比之前以为的匆匆十数年短了许多。然而八年的时光逆转,却比物是人非的匆匆十余年更可怕!
回到过去能做什么?改变命运,还是重蹈覆辙?
人的一生会有很多选择,一个改动可能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尤其是在知道未来走向的情况下。
然而这些都和楚翊没关系,因为她甚至不是作为一个人回到过去的,她一醒来就是只猫。她不敢想,此时此刻的冷宫里,是不是还有一个自己在挨饿受冻?然后在八年之后,她将作为一只猫,再看着另一个自己走向末路……
作者有话要说: 做人还是做喵?这是一个问题……喂,看文的都回答一下问题啊!
然后,评论多了,才有可能掉落更多章节……
PS:O(∩_∩)O谢谢太阳当空照和天真热的地雷~
☆、第12章 那个发高烧的皇女
重来一次,重蹈覆辙,看着“自己”再次走向末路?
不,当然不能这样。即使当初无知者无畏,直到死亡也未曾觉得有什么好后悔的,但若真要看着自己再次走到那一步,那便是可悲了。
楚翊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整天,感觉上一刻她还忧心忡忡的趴在程子安书房的书桌上,下一刻便独自躺在了程子安卧房的大床上。至于程子安去了哪里,她却是一点儿没注意到,只依稀记得子安少年离开时似乎叮嘱过她什么,她却是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