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景瞧她面上有些责怪,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也同她一般压低了声音,“嘿嘿,对不起姐夫,我不知道姐姐此刻正睡着。”
冯素贞点点头,“小侯爷找公主有要事?”
“哎,我快愁死了!”少年在一旁的矮凳上瘫坐,一脸挫败之色,抬首无意间瞥见站在那里一脸沉思的冯素贞忽的眼前一亮,兴奋地起身走到她跟前抓起她的手,“姐夫,我怎么把你给忘了,你可是状元出身,自然头脑好用,快随我去看看如何治这开封水患!”
冯素贞挣脱他的手,“丞相大人也没有办法么?”
东方景皱眉,“呃……姐夫不知道,丞相大人被我派回城中了,他走时倒是留下一些建议,我稍后与你说说。”
“可是城中出了事?”
“嗯,听说要灾民□□,故而丞相同杜大人一起回去了。”
冯素贞皱着眉,转头望了眼床榻的方向,随即点点头,“走吧,我同你去帐內好好商讨。”
冯绍民与东方景商讨完治水事宜出来时才发现时候已经不早,天色已晚。
她看见不远处一剑飘红站在枯树下,于是也提步走了过去。
“一剑兄,可有所获?”
“我按你所说,沿路查看过,昨夜应是有两拨人马埋伏,只是路上并未发现打斗痕迹。”
冯素贞负手而立,面上神色闪过嘲讽,叹息道,“看来我和天香昨夜算是侥幸逃过一劫。”
一剑飘红面对着她,神色冷冽,“若还有人能劝得动闻臭,那个人必然是你。”
冯素贞沉默片刻,摇摇头,“一剑兄你误会了,我只会支持公主。”
她了解天香,正如天香了解她一般,她们都不是会选择逃避的人。
冯素贞回帐时,公主殿下已经醒了,正单脚跳着到了门口,冯素贞慌忙扶着她,看见她先是一喜,随即垮下脸指责,“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就不见了?!”
“我在小侯爷那里。”
“臭小子,回头我说他,你一夜未眠,不让你休息却还来打搅你。”
“我不碍事,不困的。”
“不困也去床上躺着!”
见冯素贞不说话,她又软着口气劝道,“去睡一会儿好不好,等醒了就吃晚饭。”
“嗯,那我睡一会儿。”
【本章完,一次- xing -甜个够,好开虐。】
☆、山雨欲来
治水一事冯素贞与张绍民看法不谋而合,皆打算采取疏通下游地上河,截弯取直结合拓宽河道而行,并在上游兴修多处蓄水地,以保证汛期蓄洪旱季放水。
在此过程中冯素贞意外地发现东方景是位不错地可树之才,他虽年纪尚幼,但许多事一点即通颇有政学天赋,难得的是这位小侯爷因生世坎坷故而没有一般皇家子弟的恶习,既不刚愎自用,也不沉迷权贵,身上许多地方极像天香。
两日一过,冯素贞挂念城中百姓疫情,便协同天香一起先回城去,留下一剑飘红留在营地与东方景继续按计划行事。
回城的路上,二人骑马而行,天香侧头望着身旁之人忍不住开口,“有用的,刚才阿景和你说什么了?”
她可记得清楚,二人离去时东方景那臭小子突然扯着冯素贞走得老远,鬼鬼祟祟地不晓得说了些什么,时不时还朝她投来奇怪的眼神,神神叨叨,还不许她听见。
冯素贞地目光停留在她手上把玩的甘蔗上,皱着眉,追究起另一件事,“你为什么手上还拿着甘蔗,我送你的笛子呢?”
天香将肩上的包袱扶了扶,掏出一颗苹果,自己率先啃了口,随即弯腰凑到了马儿嘴边,“那可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我可不舍得拿来与人打打杀杀,折断了心疼的不还是我!”
冯素贞闻言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摇摇头,无奈地望着她爬在马儿脖子上有些可爱的身姿,笑道,“公主这是在提醒在下往后要多淘来宝贝笑纳你么?”
天香闻言笑着斜她一眼,却见她的马伸长了脖子望着自己手上被马儿啃得七零八落地苹果,一脸为难,“啊,我走时应该多顺颗苹果的,啧啧啧,冯素贞,你看它馋的。”
冯素贞摇头笑笑,却忽然道,“你的毛驴小黑呢?在苏州时我就想问你……”
她话未说完却惊觉天香褪去了笑容,明亮的眸內闪过伤感,“小黑啊,已经驾鹤西去了。”
冯素贞一时无言,动了动唇,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伸出手去覆在她握缰绳的手背上。
天香笑了笑,抬眼望着她,“没事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很难过,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头毛驴了,但往后便也习惯了,也许人都是这般,生来凉薄。”
“胡说,你不是这样的人。”
冯素贞望着她分明因往事难过却努力笑着宽慰自己,心中如钝刀割着一般,有好多次冯素贞都想问天香,这四年,自己不在的这四年,她过得好不好?却又重来都不敢问出口。
伤心的往事,她最是知道,再提及就是又一次唤醒痛楚,让人煎熬。
也是这般,她二人的相处,在往后的日子里,才会变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因为太过在乎彼此,心疼彼此,反而忽略了事情的本质。
冯素贞想起东方景拉着她说的那些话来。
姐夫,你和姐姐已经和好如初了吧?姐夫不用不好意思,我看得出来,姐姐已经多久没有想这几日一般开心了,真好,要是永远都这样就好了。
可是小侯爷,你不会在意我的真实身份吗?
姐夫是说你是冯素贞不是冯绍民?可是我只知道我认得姐夫的时候你便是如今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不论你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这副身躯离住着的灵魂是同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