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从小就体质差,特爱生病,变个天都能发烧几天。
她和卫新桐不一样,卫新桐小时候喝水都是直接和井里抽出来的,要不就喝自来水,反正没喝过白开水,就连卫新叶都是这么长大的,俩人都是身体倍棒。
那个时候卫新桐还以为人人都这样,于是带着姚雪一起喝,结果硬生生把人给喝进医院里去了。
从那以后卫新桐就特别注意姚雪吃的喝的东西,后来干脆自己也不吃了,生怕别馋到她。
“没事,现在身体好多了。”姚雪吐了吐舌头,酸奶早化干净了,“怎么也是十几岁的人了。”
卫新桐拧眉,对她这种不在乎身体的态度特别不爽,“是啊,都七十多斤的人了,自己什么样还不知道?”
“真没事,刚在家我不还喝了一瓶汽水吗?”姚雪听出她的- yin -阳怪气,笑起来,“我瘦是天生的。”
她不说卫新桐还没想起来,她这一提,卫新桐更气了,语调都- yin -到地府里了。
“是啊,都能喝汽水了,真牛逼。”
说着竖起了拇指,然后把自己手里还没吃完的酸奶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动作娴熟又流畅。
姚雪,“……”
“你真浪费。”
“嗯,我怕有人手欠再来抢。”卫新桐唇线抿紧,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
姚雪低低的叹了口气,她轻轻握住卫新桐垂在一边的手,低着头缓缓开口。
“卫新桐,你知道吗?我就一个人住,很多时候,就我一个人。”
卫新桐顿住,双脚也突然跟灌了铅似的迈不开。
于是俩人就站在街中间,一个一手揣着兜,目视前方,表情冷漠,很吊。
另一个低着头,拉着很吊的手,态度很卑微。
就靠这情景,放谁脑子里都能脑补出一部大剧来。
周围路过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卫新桐扫了一眼,觉得这里边应该有几个想直接上来抽她。
但她没说话,也没动。
姚雪继续说,“所以我很注重自己的身体健康,真的。”
她抬起头,对上卫新桐垂落下来的双眸,瞳仁漆黑却明亮。
在这双眼睛里,她看到的永远都是感动。
她细细的勾着卫新桐修长且关节分明的手指,“我知道你担心我,也知道就你一人真心诚意对我好,这几年,我都没再遇到第二个你。”
她说完眼帘又垂了下去,整个人安静又乖巧。
卫新桐觉得心里有点酸,可能是姚雪的话太酸了,她另一只揣在兜里的手拿出来,食指点在姚雪的额头上,用力把她往后推。
姚雪被迫头往后仰,看上去跟抬头挺胸没啥区别。
“对,就这样,以后说话看着我点儿。”
姚雪先是一愣,随后恼羞成怒,原本抓着她手指的手立刻要往她腰上移。
卫新桐觉得自己在家被偷袭一次已经很丢人了,再被小豆芽偷袭她就可以直接回学校当乖乖女了,以后打架也不用参与了。
灵活躲开,抬胳膊圈住姚雪的脖子,勾着她往前走。
“都七十多斤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姚雪咯咯的笑,卫新桐慢慢的才勾起嘴角,眉开眼笑。
“我独一无二的,特完美,这世界上真就我一个卫新桐,好好珍惜吧您。”
“卫新桐你脸掉地上了。”
“脸上还有呢,不用捡。”
……
俩人一直磨蹭到九点多才到家,卫新桐脱了鞋子,拖鞋也不穿,光着脚颠了两下才觉得小腿肌肉放松了,然后慢慢伸了个懒腰。
“累死了。”
她本身就不是特别喜欢逛街的人,平时买衣服也都是直奔目的地,买了就走。也就今天,嘻嘻哈哈的走了一路,到家才觉得脚疼。
姚雪把拖鞋放到她脚边,“把鞋穿了,寒从脚起。”
卫新桐乐了,但还是很听话的穿了鞋,两三步走到沙发边,又把鞋脱了,两腿放到沙发上,很是惬意。
惬意的她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来根烟。
微抬眼皮看了眼在客厅转悠来转悠去的人,静默几秒,从茶几上拿了根牙签叼在嘴里。
“我先去洗澡了。”姚雪从卧室里拿了件衣服,“一会儿我出来给你找睡衣。”
卫新桐看了眼她手里的睡衣颜色,有点接受无能。
从小到大一溜粉,粉色欠她钱了?
“算了,你给我找件棉裙吧,宽松一点的。”
姚雪笑了笑,“我一会儿把我爸的T恤给你找一件。”
这个卫新桐很满意。
等姚雪进去洗澡了以后,空气突然就安静了,整个房间静默又冷清,卫新桐微微一滞,靠在沙发上发呆。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
平时,姚雪是不是就这样?
一个人睡醒以后随便吃点,然后发呆,写点空白数学试卷,再琢磨几道英语试卷,最后明明一天都没有出去,还要再洗个澡,上床睡觉。
想想都无聊啊!
卫新桐叹了口气,起身走去姚雪的房间。
……
姚雪从浴室出来,- shi -着头发就往主卧走,打开柜子随便拿了件T恤,边走边喊,“我就拿件黑色了。”
这次重逢,姚雪也发现了,卫新桐审美基本没变,衣服款式要求简单一点,颜色死磕黑,灰,白。
别的颜色她都看不上眼,看不上眼就算了,还觉得别人穿的特傻,几个小姑娘往路边一站就是一朵七彩花。
这是她小时候的原话。
“行,随便。”卫新桐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