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冷了。
冷的她都撑不住了。
她突然很想吼出来,可是她要压抑着,她这些年过的一点都不好,有时候忙起来都摸不清时间,睡醒也不知道白天黑夜。
看着爸爸不像爸爸,妈妈不像妈妈。
妹妹也不像妹妹。
她总是把自己绷的很紧,丝毫不敢松懈。
只有在卫新桐面前,她才觉得自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这半年,是她觉得最轻松的时候。
虽然很多时候都睡不够,可每当睁开眼看到卫新桐那张五官英气的脸,抬抬胳膊碰到温度发烫的卫新桐,她就觉得够了。
身体不管多累,精神轻松地都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要飘起来一样。
果然啊,人不能飘。
飘太高,会摔得很惨。
也会很疼。
巨大的落差会让人受不了,濒临崩溃边缘。
她手伸出窗外,寒风刺骨,她疼得要缩回来,却没有任何力气。
忽然想起那天在小院里聊天谭阿姨突然敲门,当时她觉得很不对劲,现在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真的刚巧来到是不会可以强调自己刚刚到的。
她这么说,是怕她们多想。
姜啊,还是老的辣。
……
车到站的时候,姚雪笑着和老奶奶说声再见,老奶奶满脸慈祥地说要好好学习,不能对不起这么冷的冬天。
姚雪愣了愣,重重地点头说好。
心里忽然挤进来一丝温度,她弯唇笑了笑,朝久别的方向走去。
“谭阿姨。”她推开店的门,没有直接回住的小院。
谭女士看到姚雪先是一愣,随后笑颜逐开,“哟,小雪回来啦。”
听到回来二字,姚雪突然很想哭。
谭阿姨,是真的好啊。
“嗯。”姚雪只字不提卫新桐,“我妈说找了房子,我能去看看吗?”
“行,吃了饭吧,这刚从车上下来。”谭女士边端饭边说,“房子是我亲戚的,他们家有小孩高中,也有空房子,你去正好,不会的还能找他补补课,况且,距离你学校特别近,两三分钟,早上还能多睡会。”
姚雪点点头,“嗯,谢谢阿姨。”
“别客气。”谭女士揉揉她的脑袋,“都是自家人,你只要好好学习,比什么都强。”
……
下午一起去看房子的时候,姚雪心里空落落的,她逼着自己不要去问关于卫新桐的任何消息,告诉自己只需要再等一天。
不,一天半。
不,三十六个小时。
她们就能见面了。
她们依然是前后桌。
她们依然在彼此触手可及的地方。
……
卫新桐醒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她推开窗户,冷风嗖嗖地刮,也没开灯,就默默地坐在窗户边发愣,没一会儿吹得脸都疼了。
她低低地骂了声“- cao -”,搓了搓脸说,“今年冬天冻死人了!”
开口就把自己愣住了,这声音,跟破锣敲地似的。
不知道被姚雪听到了又该怎么数落她。
怎么不知道喝口水,喝口水能累死你是不是!
良久,她低低地叹了口气,抬手抠了抠窗户,声色带着委屈,也不知道是跟谁说话。
“累死了。”
真的累死了。
卫新叶又来敲门,其实每一次卫新叶敲门她都知道,可她懒得动,也懒得出声,有时候意识很清醒,可就是懒得抬眼皮。
眼皮跟挂了几千斤铁似的,每次迷迷糊糊的时候她都想,这要是挂的金子,她肯定早蹦跶着起来了。
卖了金子能给大红花买好几套颜料呢。
不知道颜料用完了没,用完又该发愁了。
想到这,她突然睁开眼睛,踉跄了两步走到书桌前,打开柜子拿出几张票子,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那边立刻回应几声很小声的声音。
“我我我!”
卫新桐笑了笑,“我从门缝里给你塞点钱和一张纸条,纸条上有电话,你给这个人打电话,让她照着单子上的东西买好给姚雪。”
卫新叶拿到手里,小心翼翼地揣怀里,“好,姚雪姐现在在哪呢?”
卫新桐一愣,浑身突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猛地跪在了地上,半晌,她才捂着脸,低吼着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卫新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伸出手指头去抠门缝,突然,他摸了到一片- shi -- shi -的。
抽回手放到嘴里。
是咸的。
……
姚雪是开学第一天收到的东西,她看着面前的应莱,瞪着她手里的盒子,这包装,她看着太熟悉了。
“什么玩意。”她有点不敢开口。
应莱看着她,“卫新桐让我给你的。”
“她——”
“她让你好好考试。”
“屁!”姚雪突然哭了起来,小小的身子抱着巨大的盒子,明明都抱不动了却不松手放地上,就那么硬撑着,也不知道硬撑给谁看,“她才不会那么说呢!”
应莱从来都不会说话,这会儿心里堵得难受也憋不出一句话。
“你知道什么吗?”姚雪哭了好久才一抽一抽地说。
应莱本来想以卫新桐的口吻说没事,沉默半天,终于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阿喵:“……今年夏天……好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