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历练?也许吧!更多的便是以后即便没了身份,也不至于活不下去,皇位的争夺,从来都不是兄友弟恭的。赵四带着王修晋在小区中转了一圈,然后便问可有改进的地方,王修晋便把上辈子“物业”这个行当搬了出来。
“人们搬进来之后,小区里的灰尘需要有人打扫,花Cao树木需要有修剪,伺弄,这些都需要人,包括房子出了什么问题,也要有人管,这就需要有人来为其劳作,这些人的工钱,不能由你出,而是要由住进来的人出,便有收取治理钱,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便是这个道理。”王修晋提点了两句,赵四立刻明白。
“烧地龙的房子也盖三层,一层烧专负责烧地龙,二层可以给那些过来劳作的人,用来歇脚,三层可用来给管事的用。”赵四立刻决定借用王修晋的法子,“此法甚好,待为兄赚了钱,定不会忘记分弟弟一成。”
“只是小小的建议,哪需这般客气。”王修晋拒绝赵四的分成,“若四哥实在想要送,便给弟弟留一处房子,以本钱相卖便可。”
“原本就想给弟弟留一套,哪能要弟弟的钱。”赵四不乐意了,觉得王修晋跟他提钱外道。
“若是四哥不需钱,弟弟占几处房子也不会多言,但四哥眼下正需钱,弟弟若是占了便宜,心难安,若四哥不收钱,那么弟弟便不要此房。日后有好的法子,也不会说与四哥听。”现在他不差钱,且赵四绝对是个可交之人,那么再为套房子占便宜,便就对不起“兄弟”二字。
“待日后为兄赚周转开,再盖大气的房子,定要送弟弟一套。”赵四心中感动,他从小到大,没有体会过兄弟之间的感情是什么感受,眼下却在外人的身上体会到,不管王修晋是冲着什么,现在,他会把对方当成兄弟。
出了小区,王修晋又提点,可以在进出的几个门设上门守,这些门守最好是有些身手的,让住在里面的人更安心。赵四立刻记在心中,觉得让王修晋跑一趟是正确的。
中午赵四原本想带着王修晋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尝尝鲜,被王修晋拒绝了,“随便寻个摊吃碗面便可,哪需铺张,有去酒楼吃一盘菜的钱,便够你买多少东西,现在用钱时,就要把钱花在刀刃上,不能铺张浪费。省着点吧!”王修晋看着不远处有个面摊,便带着赵四过去。
赵四也就在梧县时,吃过一次王修晋摆摊上的包子,平时哪里会到这样的地方吃,看着桌上,便不由得皱起眉。
“觉得不干净?人言三六九等,其实就是命好与不好之分,命好,天生贵气,命不好,便出身贫苦,可谁知天生贵气有几年,出身贫苦者不翻身。”王修晋说完便自嘲的笑了笑,他便是天生贵气,还不是家道中落。
赵四愣了一下,随即便不在乎干不干净,只要送上来的面是干净的,桌上有垢又如何。待面送上,赵四生出食欲,满满的一大碗面,上面盖着r_ou_块卤,散发的香气,很是引人想尝上两口。拿起筷子,挑起面条咬上一大口,“好吃!”
“手艺好的人不见得都在大酒楼中,谁知会不会身藏闹市。”王修晋随即开口,别说,这面着实不错。
两人很快便吃了个肚圆,付钱的时候,赵四瞪大眼睛,他吃了两大碗,算上王修晋的一碗,才要二十钱,这,这也太便宜了,还能赚到钱吗?“大伯,每天你的面能全卖出去吗?”面挺对赵四的胃口,赵四想着若是对方卖不完,便让他专门给干活的做面,也算是给对方寻个生计。
“哈哈,自然能全卖出去,若不能卖出,便早就换做其他了。”卖面的中年男人乐了,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面能不能卖了。
赵四被笑得别扭,想想便觉得自己开口有些轻狂了,也不想想这面摊,没断过客人,哪能卖不出去。他是不清楚别人家的面味道如何,给的量如何,但做生意若没有自己的独道之处,怕是难以生存。
离开面摊,赵四先送王修晋回去,然后又去寻米掌柜,关于王修晋提意的事,他需要找个能管事的人帮他筹划。王修晋回到小宅子,便听仆人讲,晌午前,将军府派人过来递了个口信,明儿一早跟着上朝领匾。
上朝……,皇上没事吧!脑子没被什么东西砸了吧!领个匾至于还用去朝堂上吗?随便让哪个部门管着,待他到京,直接过去取了不就好。
天子对王修晋满好奇的,他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想出那么多个古灵精怪的东西,有那么多想法折腾。李老将军提起哪里领匾一事时,天子立刻决定,让王修晋在朝上领匾。天子说这话时还没看送上来的折子,待李老将军退出去,天子打开折子,便气打不一处来,这些个言官着实没长记x_ing,减月俸也没让他们闭上嘴。
李老将军更不知言官们想要把将军府斗倒,这会儿正站在祠堂外,被休了的大儿媳,今儿早上开始,这位便闹着要撞柱子寻死。当时李老将军不在府中,李俊良尚在家中休息,听下人来报,便直言,若真心寻死,哪里需闹,直接撞上去了事。
话传到祠堂,便让被休的前李大夫人傻了眼,随后也不知怎么想的,还真冲上去撞了柱了,好在传话的仆人反应快,扯住了袖子,只不过仍是慢了一些,前李大夫人还是撞到了柱子上。仆人吓得不行,虽说已经被休,可肚子里的那个却是李家的孩子,真若是出什么意外,他,也不用跟着活了。吓了一身冷汗的仆人,忙叫人看好大夫人,他则跑去请大夫。
大夫进门之时,正好李老将军从宫中回来,听完前因后,脸色及其难看,一同到了祠堂,他倒要好好问问大儿媳,李家哪里对不起她!
第75章
下了堂的李俊良的夫人, 之所以闹着要自杀,是因为早晨老三家的特意到祠堂外转了一圈, 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讲给里面的人听,祠堂里的夫人脸色发白, 她以为那个没有表情的儿子不可能活着从战场回来, 却不想他回来, 回来也就回来, 左右也不能入丈夫的眼,哪知丈夫突然转了x_ing,对那小子非常好不说,那小子还有了军职, 虽是按着她的心意走,可是她被休, 如何能帮衬肚里的孩子在李家站稳。
夫人对大儿子不好, 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却是实打实的疼,打进了祠堂,没有胡乱折腾, 送来饭菜, 全都会吃光,即便是跪着, 也会寻法子,不让自己着了凉气,而李家把人关在祠堂, 也考虑到了对方肚子里还有一个,虽说不在乎少个孩子,但也做不出造孽的事。
夫人一心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完全忘记了,那个没表情的儿子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去的,恨那个恨得牙痒,在祠堂里还咒着大儿怎么就没死在外面,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的恨。想到老大的种种,又想肚子里的孩子以后怕是什么都没有,夫人不淡定了,安分了数月后,便开始折腾了起来,挺着大肚子要死要活,她,必须先出了祠堂,然后仗着母亲的身份逼老大分家,让老大随她离开李家,老大若是不同意,她便让那些个文官参他,看他依还是不依。
夫人却没有想到,她在祠堂寻死觅活,没有一人管,甚至她的丈夫还言,若想死直接撞柱,到地下,李家的列祖列宗谁会放过她。夫人望向牌位,心里发虚,可又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立刻没了顾及,可她没顾及,但是却没有人理她,她又没想真撞,摊坐在地上,便大哭起来,只是,仍无人理。听到有人赶来,门被推开,夫人一抬头便见到祠堂外站着的是老爷子,瞬间便没了力气。她不怕相公,却对老爷子发怵。
“想死?别脏了李家的祠堂,来人把她送到西面院子里,除了送饭之外,不得有人进出。”老爷子冷冷的看着下了堂的大儿媳妇,“到了那里,你想死便死,没有人拦着,也不用哭给别人看,待你出了月子,老夫便让你娘家的人来接你,你起什么小心思,都给老夫收起来,若不是看在你肚子有子,岂容你在此撒野!”
“我要我儿子随我离开。”夫人咬了咬牙,把心中所想吐出。
“可以,老夫现在便着人送你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回娘家,至于菻善,老夫说过,若你再敢打他的主意,但直接将你送至军中充军。你,该记得吧!”老爷子没去看跪在地上的人,打刚刚她开了口,老爷子便猜到了她所想,强压下恨不得立刻弄死她的念头。
夫人打了个冷颤,她,怎能忘记,大儿一直被老爷子养在身边,对大儿极宠,她怎么就敢开了口。若她敢开口要大儿随她离开,老爷子怕是会不等她出月子就得送去军中。女子充军,下场只有一个。惨然的摊坐,夫人回想起她进李家后的种种,脸上被泪水占满,不知是悔恨的,还是其他。
老大的下堂妻算是如了愿的搬出了祠堂,也只是换个地方被关而已,再想闹腾,也不会有人理,更不会有人帮她传个什么消息,府中的下人虽是看人眼色讨生活,可也都不是傻子,很多人背后都言大夫人脑子不好,不疼自己亲儿子,反倒还结成仇,也不想想以后要靠谁。
老三回府的时候,便被老爷子叫了去,刚问了安,还没等站直,便迎了老爷子一顿揍。老三被打得蒙圈,却不敢反抗,等父亲消了气,老三才开口问明,“父亲,家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回去问问你媳妇,今天都干了什么好事。家中刚安稳没几天,她便觉得闷是不是!”老爷子气得狠,当初他是怎么给儿子挑的媳妇,怎么一个个全都是不安分的主。
老三被打得心酸,当初他想休妻,是父亲不让,说什么李家已经连休两妻,若他再休妻,就算是知妻不闲,也会有文官借题发挥,现在不安分的主惹事,他还要受罚,回了院子,扯着媳妇的头发,老三脸上的表情要多恐怖就有多吓人,老三媳妇心虚,想到之前相公提醒过她,安分的在院子里,不得准不许出院子的话,立刻哭着嚎着直念错了,别看老三少上战场,多以为他不是主将的料,他的功夫不比大哥二哥差,只不过家里大哥二哥已为将,他不能再出风头引起皇帝心疑,他知分寸,哪想媳妇是个不知分寸的,以为没了大嫂二嫂,她便能掌管内宅,也不想想她之前办的蠢事,当武夫无脑?
李菻善打宫里回来,得知母亲今日惹事,想了想,便去了母亲被关的小院。站在院外,李菻善没有进去,望着门许久后开了口,“母亲,为何深恨儿?请为儿解惑。”李菻善不知院子里母亲有没有听到,现在他也没了想要知道答案的想法,尤其是从战场归来,对母亲,他已经不再奢望,没有什么比活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