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瑞大吃一惊:“你二人竟是相识?”
“那日遇难还是多亏川子的仗义相助,我才能够顺利回到北平。”林云之说。
段祺瑞这才明白,原来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说到那次的意外,不知道短总理可有查出凶手?”宫泽川子刻意问,她不清楚具体的,但是却想给林云之讨个公道。
“哦,政府又追查,不过目前只能说是乱党所为,具体的人尚且无法得知。”段祺瑞随便一说,乱党行刺乃是常事,况且于那荒郊野岭之地上哪查出是何人所为,只要宝藏无事,其他的何必去管。不过在他看来,上次的袭击分明是冲着林云之去的,可以说是林云之的仇家,这与他们便没有多大关系。
段祺瑞这话,林云之也就是听听罢了,只要大局保住,他们哪里还去管是什么人设的伏,又死了哪些人。
“原来如此。”宫泽川子望了眼林云之,又道,“那日形势险迫,林督办能够以一己之力坚持到底,那份气魄当真是多少人都自愧不如的。”
林云之谦卑一笑。
段祺瑞应和着:“这个倒是,林云之是难得的人才。”
段祺瑞带着深意望着宫泽川子和林云之,暗想这两人的关系也许没有那么简单,看宫泽川子望林云之的眼神,绝不像初识,倒像是望着一位极亲近的人。
第75章 千里外
果然,不出两天,贺雷便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了副官的身上。声称副官打死不妥协,还对他举枪,以此作为借口,将副官一枪打死,来了个死无对证,宝藏一分不少被追了回来,黎元洪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这些天,林云之几乎每天都会往王家跑个两三遍,可是开门的管家每次的回答都是一致的——林督办,实在抱歉,小姐不愿见你,你请回吧。这怎么说也是王家,林云之也不能如同一个山野村夫一般不讲理闯进去,每次都只能无功而返。
这天,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一连几天都是管家开的门,他与林云之也是见了不少次。也正是见得多了,再拒绝林云之,他会感到于心不忍,林云之的执着也让他感动。可是他只是一个老仆人,老爷下了死命令,绝对不允许林云之踏进大门半步,而小姐也指名道姓说了不待见林云之,纵然他有心让她进,他也没那个胆子。
今天,林云之又来了。
管家面露难色,把着门道:“林督办,你就不要再一遍遍往这跑了,实话说这是老爷小姐的意思,我一个老奴也不能放你进去,实在看不得你再来来回回空跑了!”
林云之知道管家这是不忍心再看她吃闭门羹,才好心劝导,可是她的心意已定,如果一天见不到王梓贤,她就一天不会放弃。淡淡莞尔道:“怕是要叫你失望了,除非小贤愿意见我,否则你还得继续看见我,麻烦你告诉她,我曾来过,告诉她,我不惜千百遍的跑,只为见她,我有话要对她说。”
说着,转身便准备走。
谁知管家突然叫住她,林云之回过头,管家从里面出来,往回看了看,又看看周围,似偷偷摸摸说:“好了,林督办,我便偷偷告诉你,小姐去了医院。你可别说是我说的!我回去了。”管家跑的倒是挺快,还没等林云之说谢谢,人就跑进了大门。
望着又关上的大门,想着管家悄悄的给她透露的风声,林云之不禁一笑,看吧,坚持总会有结果的。
上了车子,目标直指民元医院。
“少爷,去医院作何?”张云一边开着车子,一边问林云之,“伤口有什么问题吗?”
林云之只微微含笑望着前方的路,也不回答张云的问话,就好像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快到医院的时候,林云之突然开腔:“张云,你说一个人用什么方法可以留住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被那个人深深伤害过。”
张云确实用心思考了,认真道:“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好的法子,真正留住人的都是真心,只要情意是真,再加上锲而不舍的坚持,那女子终有一日会被感化。”他瞄了林云之一眼,谨慎道,“少爷可是在想小贤小姐?”
林云之深吸了口气,胳膊撑在窗子上,摸了摸额头。
张云知道一定是了,便大胆些说:“少爷,张云觉得你与小贤小姐真的很般配,我感觉小贤小姐心中还是有你,你千万不能气馁了,我听说女人要哄,哄好了就什么都好了!”
瞧张云说的倒是头头是道,林云之转脸瞥了他一眼,不过说来张云所言确实有道理,往往留住人的都是情,她坚信终有一日,她能等到王梓贤的释然。
到了医院,林云之让张云在外面等着她,她自己单独进去。
王梓贤并非一个人只身前来的,她的身边跟着一个金若晖。
“大夫,小贤的伤势如何?”金若晖着急问道。
“从检查结果来看,子弹穿过了掌心,伤及了筋骨,这种伤势程度可以说是很深了,就算恢复得很好,以后也会留下后遗症。”外国医生手里捏着笔,一边观察王梓贤的表情,一边小心的说。
“什么后遗症?”金若晖紧张问,他不知道原来王梓贤的伤竟然这么严重。
“还能主刀吗?”王梓贤脱口问出这个问题,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发白,放在腿上的左手紧紧捏着衣服。
大夫先是叹了口气,脸上很为难,瞥了一眼王梓贤,算是暗示,顿了会儿,摇了摇头道:“你的手能够正常生活就已是难得,继续主刀……怕是已不能够了。”
王梓贤的心顿时好像被重重打了一拳,让她呼吸一滞,脸色更加难看,她想过可能以后都不能主刀了,可是真的从大夫口中听到,却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那弹钢琴呢?”从医和钢琴是她最大的兴趣了,如今再做医生已经不可能,她不愿再失去弹钢琴的权利。
可大夫却突然间沉默了,抿了抿嘴唇,勉强道:“这个看你的恢复情况吧,到时候也许不影响你弹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