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为了语凝好,如果你真的是为了语凝,你当时就不该那么伤她!”
祁从白惨然一笑低头看着袅袅的水汽低声道:“是的,都是我的错!”复又抬起头看着程亚楠坚定道:“所以,我要弥补我以前的过错,我要帮语凝,我要和她一起承受,我不会再让她一个人。”
“程小姐,”祁从白接着道:“我知道你和语凝是大学同学,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一定也不忍心看着语凝终日这样痛苦。”
“唉,”叹了口气,程亚楠终于松口道:“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我想知道语凝和易安的事。”
程亚楠惊讶的看着祁从白:“你,你知道易安?是闻医生告诉你的。”
“是的,不过很多事他也说不清楚,但我知道你一定都很清楚。”饮了口茶,祁从白淡淡道:“既然一切是从易安开始的,那我们就应该从源头着手。”
看着祁从白坚定地眼神,程亚楠突然有些不忍,轻声道:“你真的想要知道吗?也许你会受伤的。”
祁从白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道:“比起语凝所承受的一切,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不会后悔的。”
程亚楠突然笑着摇了摇头:“既然你不后悔,那我就都告诉你吧。”
听着越来越杂乱的音符,刘语凝的眉头皱的更紧,实在忍不住,轻轻按住易安翻飞的手,音乐骤然消失,刘语凝看着易安的侧脸担忧道:“易安,你怎么了?”
易安突然发疯似的狠狠拍打着琴键,巨大的声音引得刘语凝身子一震,随即立马将易安的手抱进怀中惊呼道:“易安,别这样,到底怎么了?”
易安低着头,浑身颤抖,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脸使得刘语凝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但却分明感受到易安身上的痛苦和绝望,心中一痛,将那人拥进怀中,柔声道:“易安,我在,你还有我。”
刘语凝感到一双手慢慢攀上了自己的肩膀,紧紧搂住自己,易安压抑的声音传到耳边:“语凝,我好痛苦,我都快活不下去了。”
“易安,别说傻话,”刘语凝闻言心中一惊,抱着怀中的人轻声安慰道:“我会陪着你的。”
“语凝,今天我妈发现我和我爸私底下见过面了。”
易安从小父母离异,她是被母亲抚养长大,而易安的钢琴家父亲由于是婚内出轨,所以易安的母亲对此耿耿于怀,禁止她们父女见面,甚至不顾易安在音乐上的天赋,强行改了易安的高考志愿,并禁止她在家里弹奏钢琴。而易安的父亲对于当年的事也是心怀愧疚,所以想要补偿女儿,再加上不忍女儿白白浪费天赋,所以私下偷偷指导易安弹奏钢琴,所以此刻听到易安的话,刘语凝也很是担忧,问道:“你妈妈是怎么说的?”
“她,她很生气,她不许我再去见我爸,还,还说如果我再弹钢琴,她就和我断绝关系。”
“阿姨她只是太生气了,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你们是母女,这种血缘亲情怎么能说断就断!”
“就是知道她养我不容易,就是知道我是她唯一的依靠,所以这些年来她说什么我都听她的,我一直都按着她的要求生活,可,我真的太累了,太累了。”
“易安。”
抬头看着脸上满是疼惜的刘语凝,易安突然微微一笑,抱住刘语凝喃喃道:“还好,还好我有你,还好我有你。”
“语凝,”抱着刘语凝,易安低声道:“若是有一天我们也不能在一起了,我一定会活不下去的。”
刘语凝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下午,易安在琴房说过的话竟会一语成谶。
沉默良久,祁从白喃喃道:“这么说,语凝是因为易安的死,才会患上抑郁症的。”
“是啊,”程亚楠叹道:“当初语凝也是因为在这里有太多和易安的回忆,所以才会想要逃离这里。”
“我和那个易安像吗?”
虽然疑惑于祁从白的发问,但程亚楠还是打量了一下祁从白,点了点头道:“你们的神情和眉目确实有几分相似。”
祁从白苦笑一声,“怪不得。今天谢谢你了。”
看着起身的祁从白,程亚楠淡淡道:“不必谢我,我只是希望语凝可以早点好起来,既然闻医生相信你可以帮助语凝,那我也会尽力帮你的。”
“语凝,你看今天天气不错吧?以后要多出来走走。”程亚楠挽着刘语凝的胳膊道:“你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在你家小区里转转也是不错的。”
刘语凝歉意一笑道:“亚楠,真是麻烦你了,为了我,你都没能好好陪高泽。”
“那有什么!”程亚楠笑道:“阿泽他敢有意见,我就踹了他。来,休息一下吧。”
刘语凝顺着程亚楠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两人聊了一会儿突然侧首看到一旁的身影不断靠近不由得疑惑抬头张望,正对上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刘语凝直直的盯着那人良久,突然慌乱的转过脸起身就想要离开,程亚楠赶紧拉住刘语凝,看了看身旁的那人,低声道:“语凝,别再逃避了,迟早要面对的。”
“是,是你让她来的吗?”
程亚楠起身道:“好好聊一聊吧,我先走了。”说罢拍了拍刘语凝的手便转身离开。
看着程亚楠离开,刘语凝更加慌张,再次站起身来,推开眼前的人就要离开。
突然一双手从背后伸出,将自己拉向怀中,后背的温热,使得刘语凝一下子愣在原地,没了动作。
“刘语凝,我很想你。”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没有了往日少年的青涩却多了几分沧桑与厚重。
刘语凝惨然一笑,缓缓道:“我是你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