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题你见过吗？”
慕梓安低头看看，是关于氧化铁和稀硫酸的反应推理题，她勉强还有点印象，这不就是自己曾经带着学生们在二轮复习的时，做过的题吗？
这种类型的高考题，谷楠居然上来就出这种题扔给她这个初一学生，是想摸底，还是想让自己出丑？
慕梓安当然不会出丑，而且百分之百是标准答案，绝对可以搓搓谷楠的锐气，但是那是不是太过头了？她又不是来报复她的。
于是，慕梓安摇了摇头。“不会做。”
谷楠也没太惊讶，淡淡点头。“那我给你讲讲。”
说完语速非常快的讲了五分钟，跳的非常快，饶是慕梓安非常熟悉，也听得有点纠结，听完后感叹，谷楠，绝对把她当做大学生来讲了，要不是幸好学过，不然绝对什么都听不懂啊。
谷楠眯着眼睛，问。“懂？”
慕梓安叹了口气，不说话，低头开始解题，过了一会儿，说道。“老师您讲的真好。”
说真的，谷楠真的不算是什么好老师，冲着她那和机关枪一样的语速，就可以知道慕梓安在那么好的条件下，为什么上了三流高中，考了个烂大学的原因。
尤其现在还故意更加提快了语速，看来根本不想让慕梓安做出这道题，然而谷楠越这样，慕梓安越是不想让她如意，她装成思考的模样，一边写，一边看看表。
到四分钟了，自己当年做出这道题，就是这个时间。
慕梓安划拉一下子举起纸。
“老师，我做完了。”
谷楠略微瞟了一眼，似乎是只看了一下答案，当场说道。“你骗我有意思吗？你一开始就会做吧？”
“既然学过，为什么骗我？还是你根本不想让我知道？”谷楠眯起眼睛，重新细细打量起她来。“这么小，就学会你妈妈骗人的那一套了？我就这么好骗？”
听到谷楠的质问，慕梓安低着头，不语，好一会，沙哑地声音才渐渐传来，断断续续的，带点哽咽的味道。
“老师，对不起.....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很笨，我说谎了.....如果让你觉得我学得很快，很聪明，就好了....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正是因为在乎，所以不想让你失望，你明白吗？慕梓安下的那一小片地面很快被打- shi -了，悄无声息的，只是大滴大滴的泪水静静地落下。
谷楠看着面前人固执地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洗的发白的衣服，只露出乌黑柔软的发旋给她，不知怎的，心脏有些闷。
她沉默一会儿没说话，半天突然道。
“十一分钟。”
“啊？”
抬起头的慕梓安通红着双眼，疑问地看着谷楠，活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我父亲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出了一道类似的题目给我做，我做了十一分钟。”谷楠说道，“前年，有人出了这种题，成为高考的压轴题，我做了三分钟。”
慕梓安算了算，自己写字快，尽管思路清晰，也写了四分钟，看看谷楠写字的速度，最多也就是想了一分钟，之后的两分钟一气呵成。
她早就知道谷楠不简单，现在更加深刻的了解了。所以才说那时候，谷楠为了自己的胃病，放弃了前途光明的教授职位有多么不容易.....
慕梓安看着谷楠，眼睛里波涛汹涌。
谷楠淡淡道。“所以你不用觉得自己很笨。”
慕梓安当年做出这道题的时候是二十一岁，但她是因为大学里猛补基础知识，恰巧看了很多类似的题，才有可能四分钟做出来。
然而慕梓安自己知道，谷楠十三岁做出这道题，之前没有接触过类似的题型，那真的可以算是天才了，可现在她却在别扭地安慰自己。
慕梓安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再次认识到自己很笨，各种情感在心口喧腾，她脑海里总能想起最后看到的那一幕，谷楠跪在地上、脸上通红、满眼泪水、痛苦哀嚎的模样。
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却不知对面坐着的谷楠也是神情复杂。
第13章 收养
两人心怀鬼胎地坐了一会儿，直到下课铃声响起，谷楠才说：“慕梓安，你的小名叫豆豆吧？”
慕梓安点点头。
“你知道……你妈妈让我照顾你的事吗？”
继续点头，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都过去一个月了……
“既然如此，你收拾收拾东西，从今天起，住到我家里吧。”
慕梓安惊愕地看着谷楠。“什么？”
都一个月了，她以为这辈子不会再与谷楠有什么交集了，以为自己只能在背后默默守护她了，可是现在却峰回路转？
“没什么。”谷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父母都在国外，家里房子很大，一个人住也住不下，反正你也是女的，到了我可以给你补习，而且家还能热闹些。”
听谷楠说的最后一句话，慕梓安真的有点心动了，她已经好久没有跟养母住在一块了，虽说她三十岁的老女人根本不需要别人照顾，但真心孤独……
慕梓安压低声音说。“我会付房租的。”
谷楠呵呵笑了两声。“我还没穷到这种地步啊。”
“那，老师，手术费你一定要收！”
谷楠垂眉看着强硬塞过来的温热信封，不语。慕梓安急了，她以为谷楠是在怀疑她偷别人的，赶紧解释。“这是我在超市里赚的，没有来路不明！”大眼睛里晶莹剔透，很是认真。
“这就是一个月你每天上课睡觉的原因？”
“啊？”
“你知不知道你胃病有多严重？”谷楠看着慕梓安，把信封推了回去，指了指自己，“我有让你还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