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为什么?”
“……”
女人拉住慕梓安,力气大的,让长时间睡眠稀少的慕梓安差点一个踉跄磕到车玻璃上,她拽着慕梓安的领口,说。“你不说?”
“……”
“慕梓安,我和你是一个小组的,你不来,最先倒霉的就是我!”
“……”慕梓安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女人点点头,说。“行,我是可以跟别人一组,但你知道放弃任务的惩罚是什么吗?是关在连光都没有的屋子里,整整一个星期!”
“……”
“我告诉你,在里面,正常人两天就会难受了,四天就会顶不住了,七、八天就会崩溃了,你别给我说你”
慕梓安打断她的话,看着女人,眼睛里面的坚决,没有因为303A051的劝说减少一分。
“带我去见教授。”
女人还想拒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嘟囔了一句‘算我白关心你了’,启动了车。
在慕梓安进去见教授之前,女人还是拉住了慕梓安,劝了几句无果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说。“慕梓安,真是服了你了,怪不得我哥会推荐你。”
“他妈的,一样固执!”说完,就揉慕梓安的头发。
一瞬间,慕梓安明白她为什么觉得303A051熟悉了,原来她一直没有发现:女人爆粗口的表情简直和赵龙是一模一样……
……
……
毫无意外地,慕梓安在教授面前,坚决表示要脱离此次任务后,就被惩罚了。
六月,薰衣草开的很旺。
这一大片,仿佛一群蝶无声无息地从地面上腾起,浓烈的香味穿过茫茫的树林,铺天盖地而来。只是一转眼,北京边界这处荒凉的野外已经是一片紫色。
车子开着,四处都是迷惑方向感的香味。
到地方了,慕梓安下了车,蒙着眼睛,站在这个不知存在于何地的房屋前面。
她被几个人推着,沿昏沉狭窄的楼梯往下走,直到走到最底层的楼门口处,才被人摘掉了眼罩。
慕梓安先向前看去。
楼门外面守着两名精干的军人。
又将视线转向里面。
里面很黑。
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放,也叫人觉得逼仄。
楼道里只吊了一盏电灯,刺眼的白光造成强烈的压迫感,使人呼吸不畅。但即使这样,这一排的屋子,每一间的窗子还是被钉死了。
没有一点光透进去,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
“你现在还坚持你的决定吗?”
慕梓安看着那些被定死的窗子,点了点头。
随后,其中一个军人将一个黑色铁质头箍一样的东西带在慕梓安头上,开了大门锁,带着慕梓安,走到右边的第三间,让她进去。
慕梓安往里面看了看。
通过楼道里昏暗的光线,她可以看到,这间屋子内部布置普通,面积不是很大,大约也就在15米左右。
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房间的格局并不是规整的长方形或是正方形,而是不规则的形状,这就使得这个房间格局看起来很怪。
慕梓安又往前凑了凑,观察地更仔细了。
这个房间虽然很小,但是里面收拾得还算干净,一张大床占据了房间的三分之一,旁边是一个微型的洗手间,面积不大,只能容下来一个人。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了。
“砰——”
慕梓安前脚刚试探地迈进去,下一刻,铁门便重重关上,也就在那一瞬间,光明彻底消失,在她的眼前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等到外面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周围一片安静的时候,慕梓安才靠着墙壁,抱着双膝,慢慢坐了下来。
隐隐看,她还在发抖。
慕梓安坐在那间- yin -森的黑屋子前,直觉浑身冰冷刺骨——这里勾起了她不愉快的童年回忆,那些画面一次又一次朝她席卷而来。
这间黑屋子和陆瑶萍关她的那一间,太多相似了,除了多了一张床以外,都是一样的- yin -森潮- shi -,一样的死寂。
她放弃了化工燃料、数字模型,所以要在这里呆两个星期。出来时,刚好也就是七月四号了——谷楠病情再度恶化的时候。
慕梓安默默地蜷缩在那个熟悉的角落,一滴泪从她麻木的脸庞滑落,此刻,她的心比这间黑屋子更加- yin -暗恐怖。
……
……
……
“教授,301B174刚关进去半个小时内,精神状态就不稳定了,是否停止惩罚?”
“不用。”头发苍白的老人正襟危坐在一个红木桌子前,写写画画,然后放下手中的一本,又拿起了旁边的另外一本。
“回去。”
“可这会损失掉一个人才的!”
听到这句话,老人才抬起了头,扶了扶老花镜,说。
“很严重吗?”
“她的脑电波在不停往下衰弱,快到奔溃边缘了。”男子歪着脖子,将打印出来的脑电波图递给老人,抬头看看他的神色,解释。
“教授,你看,这种情况,我也只是在患有恐惧症的患者身上见过……”
“你的意思,301B174曾被人伤害过?”
“是的,我觉得她可能受过严重的心理创伤。”
男子斜眼看看老人,将口袋里的笔拿出来,在纸上简单地画了画。“比如有些人怕狗,可能是小时侯被狗咬过,留下很深的心理- yin -影,这种恐惧情绪被记录在大脑的潜意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