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文案:
☆ 二货骚年乐颠颠掰弯自己又掰弯湿虎的欢脱故事。
☆ 冷酷湿虎冰雪消融春水荡漾极至宠溺徒儿的温馨故事。
☆ 配角酱油各种欢乐、伪武侠真搅基的热闹江湖故事。
[年上] 湿父:冰山温柔攻 徒儿:欢脱二萌受O(∩_∩)O
温馨提示:1、千万千万不要喝水,容易喷屏。
2、记住不要吃东西,呛着了作者菌会很罪过。
3、牙齿不好的就不要看啦,太甜蜜了容易蛀牙。
4、本文偏素,无大肉,但肉沫沫、肉渣渣、肉汤汤绝对鲜美。
5、由于作者菌太萌湿虎的转变动心沦陷过程,所以本文微慢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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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语录:
“今日你入我门下,便要凡事听我差遣,你可愿意?”
“端的一番好心思!有时间不好好练功,整日想着各种法子讨好师父,这是我教你的么!”
“蠢货,教了你那么多,一样都用不上!”
“一身是伤,满手鲜血,这样的师父,你还要么?”
“四儿,你究竟是从多远的地方过来的?竟然让我给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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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爆料:其实吧,师父虽然冰山略面瘫,但是动心后尊的非常非常的温柔啊!
☆、灵魂出窍
唐塘在醒来的最初几分钟昏昏沉沉,抱住脑袋自虐地捶打N次后才逐渐意识到自己正坐在医院的病床上。
床头灯亮着,光晕只笼罩着一小片空间,昏暗的病房内悄无声息,墙上的指针隐约指向11点。
静谧中,昏迷前的记忆碎片一片片砸来,脑海中充斥着各种喧嚣,翻到山底的旅游大巴,惊恐尖叫的乘客,自己伸长的手臂,怀中老妈惊慌的眼神……
老妈!!!老妈怎么样了?!唐塘后心一阵冷汗,双手一撑从床上跳下来,鞋都来不及穿就向门口跑去。因为担心着老妈的现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脚利落得好像从来没有在病床上躺过。
等他冲到门边伸手开门时,被自己穿门而过的手臂骇到了……意识到出现问题时,来不及刹住的脚步直接将他带出了门外。
唐塘一阵冷汗,目瞪口呆地回望身后紧闭的门。
过道里传来熟悉却带着几分虚弱的脚步声,唐塘的心一下子被吊起。接着,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
“老妈?!”唐塘看着对面仿佛老了十岁的女人,又惊又喜。惊的是老妈憔悴了好多,喜的是她只是额头贴着纱布,身体看起来安然无恙。
他急走几步迎上去:“老妈,你没事吧?老妈?老妈?”
唐塘再一次惊骇地看着自己的手从他老妈的肩上穿过。靠!什么情况?!
眼窝深陷憔悴不堪的老妈好似完全没看见他,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唐塘紧随其后。
病房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他面前,病床上躺着的赫然是他自己。
我躺在床上?我躺在床上!那站在这里的是谁?唐塘脑中一片沸腾,他想了无数种可能:在做梦?灵魂出窍?还是已经挂了?
他冲到床前,把手探到那具身体的鼻孔下面。自己试探自己有没有呼吸,这种感觉实在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竟然有呼吸,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那就是说,我没死?
唐塘瞪着床上的自己,脑中嗡嗡作响:站在这儿的我是细胞分裂出来的吗?
他老妈坐在床边,一边流泪一边抚摸手中的照片,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从小到大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气质不凡的女强人仿佛一夜间熬成了祥林嫂。
照片是唐塘半个月前考上大学后在警署大院的桂花树下照的,身边的老妈笑得跟自己一样灿烂,身后站着一排警局的叔伯大哥们,一个个喜笑颜开,好像考上大学的是他们自己家的儿子或兄弟,镜头前面还有一只抢镜头的黑背,呲着嘴吐着舌头,乐颠颠的。
唐塘想去扶他老妈,试了几次都是徒劳,急的直抓头发,红着双眼在屋子里暴走撞墙。
不撞还好,一撞更是暴跳如雷,这些墙全都跟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似的,一碰就穿过去了。他不断尝试着换个地方碰,可还是徒劳,一会儿穿到走廊一会儿穿到隔壁房间,连续穿过N道墙壁后,唐塘彻底崩溃,一屁股瘫坐在了床脚狂抓头发。
看看窗户,窗帘拉着看不清外面的情形,隐隐只有路灯映上来的一点微弱灯光。
如果穿过这扇窗子,我是漂浮在半空还是掉下去粉身碎骨?
唐塘好奇地想着,忍不住又爬起来朝那边走过去。他看着手指一点一点穿透窗帘、穿透玻璃,心慢慢沉到谷底。其实,这种情况,应该属于灵魂出窍吧?
在他视线不能及的身后,墙上的时钟滴答一声跨在了12点上,窗外突然白光乍闪刺入眼膜,伴随着轰隆一声惊雷。唐塘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股力道往前拽去,哗啦一声,仿佛掉进了游泳池子里。
来不及思考便凭着本能向上游,很快浮出了水面,一看四周,倒抽一口冷气。空气出奇的清新,抬头是碧空如洗,四周是水波粼粼。看起来竟像是在一片未被开发的湖里,湖水清可见底。
靠!别告诉我这是我好事做太多上了天堂了……
他甩甩头,深吸一口气猛地扎入水中,按照刚才的方向找过去,看到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像是缺了玻璃的窗子。他憋着气游过去,刚跨进洞口就一头栽倒下去……
病房依旧,躺在床上的人依旧,老妈依旧……唐塘瘫在地上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发呆,要不是身上的病号服湿湿嗒嗒,他真不敢相信刚才已经游了一趟湖。
不死心,又爬起来往窗子贴过去,手一伸……再次进入那片湖泊。唐塘游出水面,抬头看看烈日,拍拍脸强迫自己镇定,转身重新回了病房。
经此一趟折腾,他不得不相信,这真的是灵魂出窍了!
他走到护士台想找支笔写个留言条给他老妈,结果手指像捞空气一样啥都没捞着。
这家医院离他家不远,他回家准备找身干衣服把湿透的病号服换掉,可那些衣服也像纸和笔一样,全都握不住。
想到之前的湖,他又奔到卫生间,洗脸池子里还留着一点水,他把手指戳进去,提出来,滴水未沾……
熊玩意儿!唐塘彻底暴走!除了地面,还有什么是他能碰的?丫怎么不直接把地面也穿了?直接穿到下面的阴曹地府找阎王下棋算了!
做一缕幽魂真他妈的辛苦!
唐塘愤愤不平地回到医院陪他老妈,虽然他老妈看不到,可陪在她身边心里总归是有点安慰。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投射到这个城市的高楼顶端时,唐塘惊奇地发现,他肚子饿了……他,作为一缕幽魂,竟然肚子饿了!!!
虽然早就做好心理预期,可当他看着自己的手一次又一次从医院食堂不甚美味的快餐里穿过时,真的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作为一缕幽魂,他竟然要面临被饿死的命运!当他意识到还可以回到那片湖喝几口水时,更加悲惨的事发生了!把头探出窗子看到的竟然是医院外面的花园,手指伸出也没有水,那湖就像昙花一现般再也找不到了。
唐塘垂头丧气地跟着他老妈做了一整天跟屁虫,肚子越来越瘪,终于在饿得头昏眼花的时候发现了那扇窗子的神奇之处,要穿去那片湖,必须在半夜12点左右,而那边竟然是美国时间,艳阳高照,看样子是在正午。
这片湖太大了,一眼望去四周都是山,掩映在白茫茫的雾气中,真幻难辨。他喝了几口水算是填了肚子,挑了个看起来靠岸近点的方向游过去。幸亏他从小没少下河摸鱼,水性好得很,不然这么大的湖能把他累沉下去。
趴在岸边,发现身下的草竟然被压弯了,唐塘眼睛一亮,扯了一根放进嘴里嚼啊嚼,饿了一天一夜,真是草根都成了美味。他兴奋地爬起来朝一边的山坡跑去,这个山坡上的石头他也能拿起来!兴奋不已!
半山腰的草藤中掩着一个半人高的山洞,他弯着腰爬进去,里面一片漆黑,一直没穿鞋的脚光溜溜的踩在湿润的泥土上,心里碜得慌。
横竖是个幽魂,没什么好怕的!给自己打了打气,待眼睛适应了一会儿之后继续前进。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前面出现了亮光。唐塘兴奋地直起了腰,咚一声撞到头,在山洞里幽幽的发出回音。
要放到平时,他早就暴跳了,不过现在反倒是一阵欣喜,撞到头了,就说明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是实打实的,好歹找点吃的还是有那么一丝希望的。
再世为人啊!看着眼前灰扑扑的大路和远处的高高耸立的城墙,唐塘捞起袖子狠狠抹了把辛酸泪。
城门的守卫见他一身邋遢满面灰尘,以为是个要饭的乞丐,也就没管他着装怪异,大手一挥呼喝两声便放他入了城。而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找吃的,也不管这是天堂仙境、阴曹地府还是身穿魂穿,总之,这个地方能找到吃的,那是一定的!必须的!等他迟钝的意识到这是另外一个时空,那已经一天以后的事了。
作为一个在社会主义红旗下长大的,由一名有道德有思想的祖国花朵蜕变而成的有志青年,偷包子偷大饼这种事,真的想都不能想,即使想到了,也坚决不能做!就算要做,也要保证不会被抓到暴打一顿!唐塘饥肠辘辘,眼睛发直,口水滴答,第九十九次拿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抹嘴角,摸了摸凹进去的胃部。
“大婶儿,能不能送我一个馒头?”唐塘小心翼翼地开口讨食,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连忙补充道,“我不会白吃的,我给你洗碗!真的!”话刚说完突然意识到这个卖馒头的大婶儿似乎没有碗……
“呃……要不我给你刷蒸笼!”
大婶儿看了他第一眼,又看了第二眼。只不过第一眼用的黑眼珠子,第二眼用的眼白,抬起鼻子哼哼:“也不瞧瞧自己脏成什么样子了,还洗碗!”
“……”唐塘顿时觉得自己罪过了,心想着是不是应该先回那湖里洗把澡再来,但是,肚子实在是饿啊……
“滚一边儿去!”大婶儿叉着腰挥舞铁铲赶人,“没看见老娘在摆摊儿啊?影响老娘做生意你赔得起啊!”
我……靠!唐塘攥了攥拳头,喘了几口恶气强忍住砸摊儿的冲动。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认栽!
又蹭到一家酒楼门口,酒楼里总有碗要洗的吧?某人踌躇满志,结果半只脚还没迈进就被店小二一把推了出来,亏得他从小练过,不然肯定要像电视里那样被推个龟壳朝天,那就丢人丢到姥爷家了。
“臭要饭的!闪一边儿去!”店小二推了人还不满足,又张嘴骂了一通,一回身点头哈腰,声音低了八度,“呦,大爷您这是要回去了?替咱向云爷和二爷、三爷问好!石头快去将大爷的马牵来!”
伴着小厮的高声应和,一双绣满银纹的高靴跨出门槛,紫袍衣摆落下,将靴子遮住了大半。
唐塘被店小二推得火大,像个无赖似的盘腿坐在酒楼门口的大街上,目光沿着紫袍缓缓上移,视线落在一张俊美不凡的笑脸上。
噗……大爷?这不是骂人的话么?唐塘好笑的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骚包男。当然,他不会承认暗骂人家骚包纯粹是出于嫉妒,他也已经忘了自己在学校时也是相当骚包的。
云大勾着嘴角与唐塘对视,将他嘲讽的表情尽收眼底,似乎觉得有点意思,不由得笑意更浓。
两人一站一坐的对视着,颇有几分高富帅对矮穷挫的架势。
唐塘一想到自己就是那个矮穷挫,顿时不高兴了,看着面前骚包男的得瑟笑脸恨不得冲上去盖一个脚印。
“笑屁!”唐塘忍不住把心里的话骂了出来。
“嗯,的确在笑屁。”云大笑眯着眼开口,清朗的声音很好听,可惜说出来的话跟唐塘一样糙。
唐塘一下子给气乐了,搓搓鼻子道:“帅哥,笑容不能拿来当饭吃的,借俩馒头给我吧。要是我顺利活下来,回到总舵一定将你的大恩大德禀明帮主,让他封你一个八袋长老当当。”
“你这身衣裳倒是有趣。”云大慢条斯理道,“只是不知你出自哪门哪派?你所说的帮主又是何方高人?”
唐塘面露得色:“丐帮帮主洪老前辈没听说过?”
“唔……”云大皱眉思索了一阵,道,“未曾听闻。”不过丐帮丐帮,听起来倒像是和乞丐有点关系,说不定是这小子胡诌的。
唐塘看他思索得一脸认真的样子,顿时无语,随意地挥了挥手道,“兄弟,你别管什么钙帮铁帮了,我这都快饿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正说着话,一匹漂亮神骏的白马被小厮牵到门口,停在唐塘身边,对着他打了一个特响的响鼻。唐塘被它这动静刺激得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横眉怒对。
白马无辜地甩了甩尾巴,又是一个响鼻。
“我……靠!”唐塘狠狠指着它的鼻子,对上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突然觉得十分郁闷,跟个畜生较什么劲?手指抖了抖无趣地收回。
云大上前牵马,侧头看看唐塘,见他面黄肌瘦邋里邋遢的模样着实有些不忍,叹了口气将手伸入怀中。
唐塘一下子眼睛亮了,眨都不眨地盯着他的手看。
云大捣鼓了一阵,空着手出来,“哎呀”一声,一脸无辜道:“银子怎么全花光了?”
“……”唐塘顿时一脸涂了十个臭鸡蛋的神色。
饿肚子不要紧,被鄙视不要紧,特么的老子最恨被人耍!怒火滔天却又饿的有气无力的人最后狠狠将全身仅存的一点力气使向了脚底板,抬起腿来猛地一踩。
“嗷呜……”云大猝不及防脚面一阵剧痛,皱着眉头一手指着他冲天的鼻子,羊癫疯似的颤个不停,“臭……臭小子!”
“敢耍你老子!踩你一脚算轻的!”唐塘拿出流氓的架势啐了一口,转身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
云大又气又乐,甩了甩脚扑在马背上闷笑:“哪来的野小子?谁耍你了?没银子还有铜钱嘛,可是你自己不要的……”
这番话唐塘没听到,人已经走远了。他晃荡着又饿着肚子寻摸了半天,还是讨不到吃的,最后停在一个馄饨摊前面艰难的吞咽口水时,开始琢磨是不是可以借点火到河边去捞点鱼来烤烤。
一匹白马悠悠然踱步而来,停在了他的身侧。唐塘好奇的抬头,一看马上的人,顿时脸色一拉,扭过头去了。
“给他一碗馄饨,找的钱也给他。”云大扔了碎钱到老板面前的桌上,冲他指了指唐塘。
“明明有钱嘛……”唐塘被他施舍了脸也拉不下来了,可又碍着面子不好意思道谢,闷着头拿脚趾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云大瞥了眼他脏兮兮光溜溜的脚,啧了一声点头道:“身手不错!”说完嘴角一勾,轻喝一声策马远去,瞬间便不见踪影。
好人哪!这世间还是有好人存在的啊!唐塘彻底忘掉之前的不爽,感激涕零地望着马蹄甩下的一路尘烟,感慨了一通突然回头对老板道:“找多少钱?”
老板拿起桌上的三个小片片朝他晃了晃,又在手里颠了两下收入怀中,笑呵呵道:“三文正好,不多不少。我这儿的馄饨是三文钱一碗,没得找了。”
感激之情瞬间烟消云散……
捧着馄饨碗,一边喝得稀里哗啦,一边将抠门的紫衣骚包葛朗台从直系九代到旁系十代全部问候了一遍。脑中突然想起一个非常久远的广告:“黑芝麻糊哎……黑芝麻糊哎……”
唐塘盯着一滴汤都不剩的缺口陶碗,犹豫着要不要像广告里那西瓜帽小孩儿一样将碗底舔一遍。想了想觉得太丢份儿了,终于意犹未尽的放下。
☆、流云医谷
当饥饿再次来袭时,唐塘彻底将社会主义好青年的节操扔了一地,开始了悲催的偷窃生涯。正所谓盗亦有道,当然,这个“道”不是道德的道,而是指方法、策略。
唐塘从不在一家偷太多,往往是这边捞个包子,那边拈个葱饼,被人发现了就把东西揣怀里一路狂奔到城外,靠着大树缓口气再一屁股坐下来慢慢吃。
在第二次偷东西被人追出城,远望城门啃包子时,他终于意识到,这是在古代,或者另一个类似古代的时空。不管这是哪里,他在这边完全不像幽魂,可以被别人看到,可以触碰东西,可以吃,与正常人无异。这样他便很满足了。
或许以后可以找份工作混混生活,再定期回到他的时空探一探,想办法把躺在床上的自己弄醒。虽然医生都没办法将他弄醒,可抱着这样的希望,总让人好过一点。就是不知道那个醒了之后,现在的自己会在哪儿,灵魂合一?还是彻底消失?不管了,反正都是自己,先就这样吧!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太悲观。
“小东西,哪儿来的啊?穿的古古怪怪的!知道这是谁的地头吗?”一道沙哑的声音乍然响起,带着十足的轻蔑和挑衅。
唐塘抬起头,诧异的看着面前两个邋里邋遢的粗糙壮汉。刚才走神太厉害,竟然没发现有人走过来,看这两人的扮相,估计也是乞丐。
也?唐塘被自己吓一跳。这两人就跟面镜子似的,他看着他们,仿佛看到了邋遢的自己。说起来,他已经三四天没洗澡了,估计一搓就能搓出大块大块的泥巴子。不行!一会儿吃完包子得回那湖里好好搓个澡!
看他一直坐地上发呆,其中一个汉子不满地瞪着眼嚷嚷道:“臭小子!真是不识抬举!还不快把怀里的包子拿出来孝敬你爷爷?”
唐塘本来还准备嬉皮笑脸地跟他们瞎扯一番,突然听到“包子”俩字,一下子急的跳起来,紧紧捂住胸口藏着的宝贝,警惕的瞪着他们:“要吃自己想办法!”
“你爷爷我说的就是方法!快把包子老老实实交出来!”另一个汉子掳起袖子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别以为老子没瞧见,你今天偷了三个包子两张馍馍饼。老规矩,东西交出来,我们可以发发善心留块饼给你。”
“老规矩?”靠!果然是地头蛇!唐塘怒极反笑,“谁定的规矩?洪帮主已经声明这一带归我管,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两个来指手划脚?”
“洪帮主?”两个大汉面面相觑。
唐塘趁他们愣神的功夫撒腿就跑,他最近跑习惯了,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就是拔腿狂奔,反应敏捷得跟兔子似的。
“嗨!别跑!”两人回过神连忙甩开膀子追过去,其中一个一跃而起,临空翻了几翻在唐塘面前落地,成功截住了他的去路。
唐塘扶额低叹:“别告诉我这是轻功……”什么人啊,有功夫去卖艺啊,跟我这个走投无路的人抢东西!
拦路那人两步逼近,探手就要从他怀里捞东西。唐塘反应很是敏捷,沿着他伸过来的胳膊侧身一转就错开了他的爪子。
那人没想到他手脚这么灵活,顿时觉得有几分意思,“嘿”了一声,招呼同伴两人一齐上阵。
双拳难敌四手,唐塘眼看躲不过去了,瞅准机会抓住一个人的胳膊朝自己一拉,跨步,扭身,弯腰,漂漂亮亮的甩了一个过肩摔,将那人像个王八似的摔在地上嗷嗷直叫。
“你太肥了!老子的手差点抽筋!”唐塘甩甩手,余光扫到另一人正扑过来,抬腿一脚踩在他阔大的脚背上,侧身压肘,重重击向他的肚子,在那人痛苦皱眉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时,又挥着拳头朝他下巴狠狠砸去。
那人被砸得脑勺朝后一仰,直挺挺地朝地面倒下去,腾起一地灰尘。
先前摔倒的壮汉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吐了口唾沫星子,瞪向唐塘的眼神就像瞪杀父仇人。
唐塘吓一跳,不至于吧?就为了俩包子?
其实哪里是包子的问题,压根就是面子的问题。他们俩好歹在这一片的流浪汉里边儿也算得上是土皇帝,跺跺脚就有人来敲背揉腿,何时吃过这种亏?
那人红着眼从腰间“嚯”一声抽出一把厚背刀横切竖切地比划起来。
“噗……”唐塘忍不住笑,一手指着那把黑漆漆的刀说,“哥们儿,等我挣钱了去买块磨刀石送你吧。看看你这破刀,都锈得能当炭烧了。”
那人的脸顿时黑得跟他那把刀有的一拼,大吼一声挥着舞着便朝他腰部斩过来。
玩儿真的啊?唐塘一个激灵弹开一大步,又突然朝那人冲过去,眼看挨近了猛地抬腿一个侧踢将他手腕震得一麻,刀哐当掉在了地上。
那人一时有些傻眼,心想这人看着路数怪里怪气的,不会是个高手吧?老子向来也就欺负欺负地头上的叫花子,可从没惹过武林门派啊!这小子说什么洪帮主,难道是江湖上某个隐居的高人?
这么一想,他顿时有些摸不着底了,动作也开始畏首畏尾起来。而他的同伴也显然是跟他想到一处去了。于是二人一个捂着肚子,一个捂着手腕,在以唐塘为圆心,三步距离为半径的圆上转起了太极。
唐塘双手叉腰咧着嘴得瑟的笑了两声,待那俩人转到第三圈时却渐渐笑不出来了。
这些拳脚功夫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同样让他骄傲的是他的英雄老爸。可是他老爸已经不在了,而他现在又落到这步境地,也就只有这些招式还能留作念想……
“老子要去洗澡,不陪你们玩了!”唐塘意兴阑珊地拍拍手拍拍屁股,转身走人。
“啪,啪,啪!”缓缓三声击掌声在身后响起。林子后面转出一匹高头白马,马上坐着一人,正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鬼,身手不错!”
“哼!是你啊!”看清来人,唐塘忍不住对他的抠门咬牙切齿,可想想人家毕竟好心帮过自己,还是别别扭扭地抱了抱拳,“上次的馄饨,谢啦!”说着不等那人反应,抬腿朝湖的方向走去。
云大挑了挑眉,策马缓缓跟上。
那两个壮汉瞄到云大腰间晶莹剔透的玉佩,彼此相视一眼,默不吭声地拾起地上的破刀缩到一边去了。
“你跟着我干嘛?”唐塘斜眼看他。靠!这马真是高大威猛,说句话还要仰着脖子,太输气势了。
“顺路而已。”云大端坐马上,好整以暇的答道。
说是顺路,果然顺路,过了两个路口之后还在同一条路上不紧不慢地跟着。唐塘不耐烦的皱眉看他。
“看你倒的确是中原人士。不过据我所知,中原并没有哪个门派是将头发剪得这么短的。”云大翻了个身侧卧在马背上,支着肘笑眯眯地打量他,“小鬼,你是哪里来的?”
“北方来。”唐塘信口胡邹,见他侧在马背上也能稳稳当当,不由一阵心惊,这人绝对不比刚才那两个草包。
“往哪里去?”
“南方去。”这样的身手竟然能被我一脚踩到,真是够神奇的。唐塘心里闷着笑了两下。
“盘缠都没有,你要如何上路?”
“我是洪老帮主派下来视察各地分舵的,走到哪儿都有人给我接风,不需要盘缠。”唐塘决定将洪七公他老人家一黑到底。
“哦……”云大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原来贵派做的是梁上君子。”
“什么梁上君子!不就几口吃的吗!要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啊!”唐塘暴跳如雷。
“唔……果然是偷……”
“喂!你到底想干嘛!我偷不偷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
嗯?唐塘狐疑地看向他。
云大嘴角微弯,突然一拍马鞍纵身跃起,出手如电朝他伸来。
唐塘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觉得脖子后面的衣领被提起来,随即脚离地面,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像个大麻袋似的横挂在马背上了!
云大轻轻一跃便上了马,坐在他后面,敲木鱼似的拿手指在他后脑勺敲了两下。
“混蛋!”唐塘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惜他身手再敏捷,对马却是完全陌生,本来身上就没多少肉,这马背上的脊梁骨还一耸一耸的,磕在他骨头上,痛得他哇哇直叫。
折腾了半天,他终于找到了一点方法,咬咬牙揪着马鬃手脚并用地慢慢挪,希望借力将自己挪个九十度,就算趴着,好歹也不能横着!
正要大功告成时,背部突然降下一股重重的压力。云大手指轻轻点在他背上,却像是叠了十块砖头一样沉。
“喂!够了!”唐塘扭头怒视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云大对着他笑眯眯道:“你偷了东西,自然是抓你去见官。”
认真你就输了!这种鬼话哄小孩儿呢,明明离城门越来越远,哪里来的官?
唐塘痛苦地哼了一声,没力气跟他拌嘴了,病怏怏地嚎:“有没有人权啊……我快要死了……老爸老妈……儿子不孝啊……大学还没上,早恋都没恋过,秦纪梵那个混蛋欠我的五十块钱还没讨回来,老子我特么的就要这么遗憾的撒手人寰了……”
云大看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将他手腕抓过来捏了捏,眉梢挑起:“你练的什么三脚猫功夫?怎么一点内力都没有?”
“功什么夫……内什么力……你妹啊……”唐塘无力地哼哼。
云大拎着衣领再次将人提起来,这次终于让他坐在马鞍上了。屁股刚刚挪正,云大突然一甩马鞭,“驾”一声,马儿撒开蹄子向前狂奔而去。
“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唐塘被马的突然加速甩得朝后撞去,重重撞在云大的胸口。云大倒是没什么感觉,反倒是他这个撞到后背的人一阵金星乱舞。
长这么大头一回骑马的唐塘被马儿颠地七荤八素,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将还没消化好的包子吐出来,趴在马背上紧紧抱住马脖子死不撒手,嗷嗷叫唤了一路。
云大被他吵得头疼,忍无可忍只好将马速慢下来。
唐塘抱着马脖子抹了把汗,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