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家的餐具,基本上都是这么冲击视线的体态妖娆。
茗茜十分好心情的特地将拼盘摆得精致些,拍拍手满意的端着去厅堂,只是人还未至,便听见一阵令人心惊的动静,茗茜不敢多做考虑,怔愣了一瞬即刻小步移至厅堂。
厅堂内,桌凳早已被四分五裂,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各处,木质的地面被砸出一个又一个斑驳的黑洞,本来就稀稀拉拉的摆件更是被破坏得找不着残体了。
如此凄惨的光景让茗茜一时不是那么的能够接受,故而愣了许久才被地上那两只滚打在一起的混球吸引回注意力。
地上那两只熊孩子,自然正是茗茜再熟悉不过的自家妹子和想不熟悉也难了的未来妻主。
且不说小世女是缘何出现在此地,她二人却不知是发生了什么矛盾,滚作一团,一时朗月在上,挥了团子一拳,一时团子翻身而上,同样回敬了朗月一拳,那狠劲,看得茗茜登时血气上涌,两手抽筋般地将手中的托盘扬翻,尖叫一声疾步撞了过去,团子因被突然扑面而来的饭菜香勾得恍了心神,愣是一下子就被撞翻了,同时也给了朗月机会,立时又翻身而上,小拳头“砰砰”落下,直看得茗茜傻眼。
她可从未见过朗月这般凶狠的一面啊,就连眉眼间都笼着一层忽隐忽现的- yin -鸷霭霾。
茗茜不敢多想,赶忙上前去拉开她们,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能耐,拉扯了好几下也没能揪回郎月的理智,就连她的身形都没晃动半分,茗茜一时气急,正待蓄力而发,团子被揍得杀气值上涌,腾地一下翻身起来,将朗月给压了回去,只是半道被拉扯郎月的茗茜给缓冲了气劲,没完全压制住朗月,倒是一下子将茗茜给撞倒了。
后面是甩在地上的碎瓷,茗茜落地时两手顿时中招,不仅如此,因为过强的冲力,她惯- xing -的以右手先着地,只听得一声细微的脆响,便再无支撑力地仰躺在了一小片碎瓷中。
突至的疼痛令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手腕的陡然失控让她心底颤抖了一下,从未经历过伤筋动骨之痛的茗茜登时又痛又怕的痛哭起来,一开口嗓音都变了调,听起来分外可怜。
对面那两只还想再过三百招的熊货登时一齐望了过来。团子先是一愣,小嘴翕动,似乎是很想过去,却还是犹豫了几分,无措地抠手指。而朗月却是一反常态的反应迅速,一把将半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的团子给掀了下去,连跑带爬地朝着茗茜行去。
“姐......姐姐,姐姐......”朗月跪坐在茗茜身旁,口中喃喃,两手在空中无措地瞎比划着,怎么也不敢碰茗茜,生怕会一不小心将脆弱的姐姐给碰坏了。团子见状也战战兢兢地移了过去,木愣愣的望着茗茜疼得颤抖的模样,陷入了某种沉思中。
茗茜真觉得这是要死了。初时一阵十分尖锐失力的疼痛一过,不多时,一种酸肿刺痛的滋味便齐齐涌上心尖尖,疼得她肝颤,双眼更是像切了洋葱受到刺激般止不住地泪意汹涌,视线中模糊一片,眼眶子被刺激得忽热忽热的。她的年纪也不大,经历的事又少,即便会巫医之术那也只是外挂,是无法真正驾驭的能力,是福是祸都未可知,真要搁自个儿身上的灾难哪里还能游刃有余,更何况,医者本来难自医,如今受了苦难也不过是像个寻常的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她在地上躺着放肆的大哭,朗月也在一旁惊慌无措地低低啜泣,或许是疼过了哭累了,茗茜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转头间,一双虎楞楞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茗茜的心魂陡遭惊吓,只觉得魂儿好似猛地被震了出去,又飞快的飘了回来,她看似毫无反应的淡定,实则已经被吓得失了神,好半天才颤着声儿悲戚道:“世女您做什么吓奴!”
团子眨了眨一双黑黢黢的大眼睛,直起身子,立在茗茜的床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
她小小的身躯遮挡住了茗茜面前的烛光,茗茜逆着光看向她,竟感觉到她身上似乎笼罩着一股厚重的气势,仿佛多大的风雨都不能穿过这道身影降临在自己的身上,蓦地生出一种团子真的很傲岸很可靠的依赖情愫。
稳住!这是要弯的节奏!
第16章 分你一半
茗茜覆在被褥下的小手悄悄地攥住胸口的衣襟,暗暗警醒自己要稳住,得淡定,需冷静。
未几,估摸着心态已然稳下来后,茗茜这才分出心神去细细打量伪面团子的状况。
团子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大好,搁从前,茗茜定会以为这是她饿得要熊起来的征兆,但此刻她心思不稳,便衍出了别样的揣测,倒叫她不好意思逗弄团子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心思太活泛,自个儿先红了老脸,连带着瞅见的团子都好似亦红光蹭上了脸。
正在茗茜琢磨着这个时代没眼镜戴,可是她近视度数又加深了的时候,一转眼便瞅见团子神奇般蹿红的脸,懵了。
——我觉得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机会再玩电子产品了,没道理近视度数猛窜这么高啊。
团子是个非常神奇的小孩。她绷着一张小脸杵在茗茜的床头一动不动,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红,直看得茗茜怀疑自己的眼神度数。
一个杵着,一个懵着,静谧的空气仿佛已然凝固。团子似是耐不住茗茜惊奇的目光,下定了决心般,小手一扬,口中别扭中又不失豪迈道:“这个院子,给......给给你一半了!”
话音未落,她整张红脸都泛着饱满的红光了,烛光掩映下,直闪瞎了茗茜那度数不咋高的钛合近视眼。
茗茜下意识的抹了把脸,不甚理解团子这是个什么路数,只微微泛着骨刺痛的痛感唤醒了她的记忆。
战战兢兢地反复查看自己的右手,除了有些乌青的肿胀和筋肉里隐隐的疼痛感外,茗茜并未觉得如何痛苦,不禁恍惚揣测昏睡前自己感受到的痛感是不是自己吓自己造成的错觉。
团子见她迟疑的检查着自己的手腕,顿时解脱般地从当前的窘境中走出,双目炯炯地给茗茜解说道:“是奉坠给你接上的!奉坠可厉害了,连我母亲都打不过她的,你这手让她随手一掰就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