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于晓把手搭在安然的肩上,有些困惑的提问“我说然姐,你妹妹跑得这么拼命,你是给了她多大的压力啊?”安然紧锁着眉头,扭头看了于晓一眼,不耐烦的甩开她,大步向赛场走去。她想拉住安宁,不让她继续跑了,那知安宁看见她过来了,突然提速,完全不要命似的往前冲,看得第二名都傻了眼:这是什么人,刚才明明腿都有点儿打颤了,现在怎么突然加速了?安然一下子怔愣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了。
“然姐你杵在哪里干什么?这是最后一圈儿了。”于晓在场外大叫到。安然这才反应过来,迅速移步到终点。等着安宁终于以第一名的排位冲过终点线时,安然走上去保住了她。这时的安宁,嘴唇早已失去了血色,呼吸急促,两眼布满血丝,可当她看向安然的时候,竟然不自觉的笑了。就是这个笑容,堵回了安然所有责备的话语:跑个第一就这么高兴吗?安然觉得有些无法理解。安宁却觉得,如果自己能再快一点儿,就能追上安然了。到那个时候,我会不会更能配得上你,不会再有这种患得患失的不安。安宁就这样晕了过去,安然立刻背着她去了医务室。
安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安然一直在医务室守着她,看她一醒来,立刻接了一杯水,把她扶起来想要喂她喝。安宁却接过水杯,只是抿了两口。“你的项目比了吗?”安宁问道。“我的项目在明天。”安然回答。医务室又陷入了片刻的宁静。
“为什么一定要争第一,我不是说过跑完就行了吗?”问完之后,安然知道,自己的口气有点儿冲。但是她就是觉得有些生气。
“不为什么,每个人都想要赢罢了。”安宁没有说实话“我们不是都该为了自己而努力么?”安宁固执的说道。我想要站到能和你比肩的位置,让自己能配得上你的喜欢,安宁默默的想到。
看着安宁坚定的眼神,安然觉得自己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了。再责备有什么用呢,跑都跑完了,这次就算了吧。反正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放学后,安然把安宁背回了家,虽然有司机接送,但是就连上下楼梯的几步路,安然也不想安宁走。安宁脚踝的伤治疗了很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本来美国已经组建好了专门的医疗团队,但是安然每次和安宁说到这件事,安宁不是拒绝,就是沉默。她知道,安宁是不可能放下卓宁一走了之的。
第二天,200米赛道前,其他人都在做着热身运动。安然却在悠闲的刷着手机,她一时忘记了该给安宁重新买一双运动鞋了,所以抓着这一点时间迅速下单。裁判的哨子吹响了,她才走到赛道上蹲下,准备蹬地起跑。安宁听同学们说过,这是安然头一次参加短跑比赛,大家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大的实力,所以及时得到了安然的保证,安宁还是据地很不安。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安然,像是心灵感应似的,安然突然侧过脸来,对她扯出一丝安慰的笑容,随后屏息凝神,等待裁判的枪声。
“砰”的一声,安然猛一蹬地,以迅雷之势绝尘而去,不到100米,就用绝对的优势压制住了所有的对手,最终以小组第一的成绩冲过了终点线。整个班级顿时沸腾起来了,连老班也止不住的雀跃,在安然回来后大力拍打着她的背连声称赞。安然还来不及走到安宁的身旁,广播里就传来她刷新了短跑200米校记录的讯息,如果决赛没有人超过她,那安然就没有再出赛的必要了。她看向安宁,微微抬了抬下巴,微笑里似乎有一丝小得意,安宁止不住的笑了起来,就这样看着她,仿佛彼此,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风景。
第22章 22、严东
当你讨厌某个人,或者是某件事某个地方的时候,时间对你来说就是一种煎熬,永无休止。反之,你却觉得有再多的时间,也不够用。于晓没有等到高三就带着严苓离开了晋城。美洲的事务总算是步入正轨了,安然乐得轻松,虽然于晓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催促安然尽快过去,但是安然还是舍不得。应该说,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只要安宁在她的身边,她就什么也可以不管,不顾。
京城剩余的事务,由严东接手。高三这一年,为了方便工作,严东正式转入了安然的学校。都知道东晋男校是这座城市里的一块硬骨头,何况严东这个声名狼藉的老大要转到这里来。无论是学校、老师、还是家长学生,大家都是不愿意的。安然本来想,大不了自己多跑跑路就算了,但是严东坚持要转学,甚至利用自己这两年跟着安然在晋城建立起来的人际网,自己摆平了这件事儿。高三上期,他正式入驻安然的班级。
严东到校的那一天,学校教室和办公室的窗户、门口都挤满了人,每个人都想见识一下这个所谓晋城第一打手的容貌。他单手随意的把书包挂在肩上,叼着烟,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校门。四周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出言提醒他。
“滚出去,把烟灭了。”当严东跨进教室的时候,安然神情严肃的提醒他。“这不是东晋,给我收敛一点儿。”
严东回头一看,安然正坐在座位上桀骜的看着他,而她的旁边,就坐着于晓口中的那个所谓的“嫂子”。他随即出门灭了烟,走进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沉冷的看着安宁。看着足足有一分多钟,安然忍无可忍的抄起一本书就飞了过去“你再敢看她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安然刷的一下站起来,满眼凛冽的看着严东。严东把地上的书捡了起来,慢慢走到安然的座位前,用下巴指了指安宁“然姐,您是玩儿真的?”严东很少看到安然愤怒的样子,他和安然都是爹不疼,妈不爱的孩子,所以他从来就不奇怪安然对人对事的冷漠高傲。他们都用一层厚厚的盔甲,隔绝着外界的一切。所以他也不相信安然会真的爱上谁,顶多和他一样,逢场作戏刷刷存在感。所以当于晓第一次告诉他的时候,他除了片刻的震惊之后,就没有太大的稀罕了。
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当“安宁”这个名字无数次的在他耳边响起的时候,他才真正有了一些危机感,是什么人,能让安然这么藏着掖着,不让动也不让看。这些年和安然接触以来,凡是安然稍微信得过的“熟人”,都被安排管理公司的事务,就连自己也不例外。但是安然却什么都没让安宁参与,只是默默的护着她。严东还记得一件事,当初安然将好不容易的得来的“T台秀”首秀的模特儿无偿的让给罗达特公司,好像就是为了得到一件罗达特私人订制的黑天鹅舞衣,这完全出乎了严东的预料。如果于晓一早就告诉他这件衣服是安宁要穿的,当初在那个体育保管室的门口,严东一定会仔细看一看这个女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