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花园的通往庭院的房门,安然一抬头就看到在屋后的小花园里批阅着早上送来的文件的安宁。
她不知道为什么安宁总喜欢待在这里,公司里偌大的总裁办公室总是空着,家里的书房也成了摆设。安宁坐在花丛中间,一席休闲的红白相间的条文衬衣,深色的长裤,配上她那修长的脖子和白皙的肤色,连这满院花儿也黯然失色,让安然总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咳”她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打破了宁静。安宁抬起头,看向安然。
“怎么了”安宁漫不经心的匆匆一瞥,似乎对安然的打搅很不耐烦。
“公司小张又送来一些文件,我放在这里了。”安然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离开。
“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总在家里穿运动服,我现在经常在家办公,要是有客人来人看到你这个样子,还以为安家大小姐要转职当快递员了。”略带嘲讽的口吻,对上那凌然的背影,很是不屑。
安然没有回头,只是停下脚步,微微颔首,“有客人我会尽量回避的”。的确,自己毕竟曾经常年被“流放”在外。年幼的“任- xing -”很难矫正,还留着在“西点军校”读书时的寸头,最喜欢的就是休闲的的运动衫,高挑且精瘦的身形远看之下还以为是个男孩子。
安宁知道,她这个名义上的姐姐,身体里蕴含着怎样的力量,也一刻也不敢忘记过她们的过去,但是面对这样温顺得不像安然的她,有时安宁会觉得无比的焦躁,她不知道到底该把安然怎么样,有时候,有很多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从安然哪里得到什么。视线停留在手中的文件上,安宁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关上卧房的门,安然靠在门上,双手紧握成拳,扬起头,喉咙浮动,仿佛要很用力才能压抑住什么。她狠狠地甩了甩自己的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安宁知道自己话说得有些过分,但是能让安然如此维护的人就在这座城市里,她不知道到底该把安然怎么样,连安氏集团都已经全部属于自己了,为什么还不愿意赶走安然,让她彻底滚出自己的生活,不再扰乱自己?安宁愤恨的想着,这完全违背了她的初衷,但是她陡然发现,一切都翻转了过来,她是安氏集团的总裁,安然只是她雇佣的CEO兼保镖,这里是晋城。有什么是自己得不到的?
这样的认知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她清醒了过来:严苓算什么,她有什么资格能和自己抢。就算安然这辈子都不能和自己在一起,那也谁都不能得到她。安宁的眼神瞬间狠厉了起来,她觉得宏钰说得对,自己就是和当初的安然,一模一样。
安然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又重新回到了花园,“你不是说,有事和我商量吗?”安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车子修好了没?”安然愣了一下,“就是普通保养,没什么大问题。”她信口胡诌。“你在电话里不是说是去修车吗?”安宁玩味的笑着问。安然这才冷静了下来,她微眯着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安宁,像是在看自己商场上的那些对手。这样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她不是没有领教过安宁的顽劣,但是现在,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安宁,不是用一般的方法就能对付的了。“我还去医院看了一个朋友。”安然斟酌了一下语言,还是说了出来。
安宁仰起头天真的一笑,“哦,那你下周去申城出一趟差,跟进一下那边的项目。袁董在那边谈了半天都没谈出个结果来,我想你去了可能会快一点。”安然脑子里嗡的一声就炸开了。严苓的治疗要到月底才结束,而下个星期正是治疗的关键阶段。自己要是走了,如果有个万一、、、“不能派别人去吗?下周我有点儿私事儿。”安然本能的不想把严苓的事告诉安宁,尤其是上次她们两人在餐厅相遇之后。
“不行,只能你去。”安宁断然拒绝了她。安宁早就调查出严苓在接受治疗,尤其是下个星期。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看到安然那么把她藏着掖着的样子,就觉得难以忍受。当初能被安然这样对待的,可是自己。安然看到安宁如此干脆的拒绝了她,无可奈何的转身离开离开了。
安宁亲自给安然买好了飞机票,还不露声色的把她送上了飞机。可是安然是何许人也,她用最快的速度清理好了申城的烂摊子,火速赶回晋城守着严苓接受治疗。当安然看着严苓接受了最关键的康复治疗,顿时觉得心里少了一桩大事儿,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连带开门都显得轻松无比,直到她看见安宁,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安宁血红着双眼问她。
“昨天下午,怎么了?”安然奇怪的问道。
安宁从信封里抽出一叠照片,狠狠的扔向安然:“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她愤怒的吼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变态,看见一个女的就靠上去,她可是于晓的女人。”安宁震怒的语言,深深刺痛了安然。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变态?安然从自己爱上安宁的那一天起,所有人都在说,不正常,不是爱,你们不会有未来、、、、、、但是这些人,没有一个能让安然动摇。可是,没有人的心能够扛得住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尤其是来自自己最爱的人。既是知道这只是安宁的气话,安然在这一瞬间,还是觉得天旋地转。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蹲下腰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照片,用舌头顶了顶脸颊,“对,我就是这样的人。”安然桀骜的点了点头。“你早就觉得恶心了吧!”她突然变得无比的刚毅。“你放心,等我处理好安氏,很快就会和严苓一起回美国。这下你满意了吧。”
安宁猛地震住了,她没有料到安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她感到万箭穿心的疼痛。“你就真的这么喜欢她,连廉耻也不顾了。”安宁心碎的问道,“你是、、、你是安家的大小姐,怎么、、、怎么能做出这种有伤门楣的事儿来。”安宁觉得自己就快要装不下去了,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让她觉得自己无比的虚伪。她多么希望安然能和以前一样,只看着她,只宠着她一个人。可是现在呢,走到今时今日,安宁知道自己难辞其咎,但那么多的问题横在两个人中间,完全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悲哀于痛苦溢满了胸口,曾经相爱的人,现在只剩下了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