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痴Ⅱ 作者:化相【完结】(22)

2019-03-25  作者|标签:化相 强强 边缘恋歌 情有独钟

  蒋文鹤初初确实疑惑,但一想到到手的兵符飞了,散朝之时还被圣女当着百官嘲讽,抑制不住满腔怒火来找愚蠢的小皇帝问罪,哪里来得及深思:“老臣惭愧,倒不曾料想其中因果。陛下此言,可是有了猜测?”

  “朕也不知,但兵符到了圣女手中,她二人若无怨,也会心生间隙,若有怨,便是添了一把火。”百里浮光眯着眼,半真半假道:“护国公掌兵,这兵符在朕手中,不过一块废铁。若能知晓反目的原因,离间二人易如反掌,何乐而不为呢?”

  “陛下圣明。”这小皇帝还有点脑子,就是太过懦弱,若是拿到兵权,自己这边再布置一番,何愁不能掌控大局,做事畏畏缩缩的,不过这样也好,姑且哄着,日后也好拿捏。

  得到蒋文鹤的赞同,百里浮光更是喜上眉梢,连连夸赞了丞相一通,还赏了不少好东西。少年初试锋芒,总是想要炫耀,得到认可后满是兴奋的神态发挥的淋淋尽致,蒋文鹤内心鄙夷,面上倒是受用的很。

  朝圣宫。深夜。宫内仅余一盏宫灯,烛光渐息。一双略微粗糙的手,取下灯罩,点燃另一支灯烛,放进空芯里,满室亮如白昼,那双手急急拿起灯罩,正欲盖上,灯光迷蒙。

  “詹锦,放着吧,就这样挺好的。”有些干涩的声线自床上传来。

  詹锦放下灯罩,室内又恢复明亮。走到床沿,轻声问道:“圣女,您醒啦?可要用些水?”

  “嗯,先扶我起来。”江意反复睁眼闭眼,适应一下光线,动了动,浑身乏力。

  詹锦扶着圣女坐起来,在她身后垫上枕头,掖好被角,起身倒了杯温水捧到她嘴边,江意喝了两口,润润喉:“好多了,詹锦可真贤惠,日后谁娶了你,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属下只愿追随圣女,不做他想。”

  “当真无趣,和你师父一个样,越是年纪大越是木讷。”

  詹锦没有接话,圣女所说的师父,就是方季。不过那时她还不是护国公,假小子一个,耍的一手好鞭法,还是个小鬼灵精的詹锦,偶然见到惊为天人,缠着她要学功夫,天天跟在屁股后面喊师父。

  江意也反应过来,失笑一声,自被子里伸出手揉揉额角:“看我,都睡糊涂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子时二刻。”

  “今日可有事禀报?”兵符到了她的手里,朝中官员不可能没有动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圣女,您才刚醒,还是好好休息,明日再禀告也不迟。”詹锦见圣女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总觉得,有什么事情看似自己知道,但怎么也猜不透用意,好似一场博弈。

  “都睡大半天了,我不困。你说来听听。”

  “不出您所料,散朝没多久,丞相就去了明泰殿,申时一刻才出宫。进去时面色不佳,出来的时候神色倒是如常。您说,陛下将兵符给您,不就是跟丞相叫板吗?”跟着圣女多年,詹锦也知道当今对奉兴殿如鲠在喉,一向与丞相走的近,这番行事倒是让詹锦看不懂。

  “詹锦,咱们这位陛下,聪明着呢。我放权给他,他拿着这权利去讨好丞相,只要敲打敲打,再软言几句,那老狐狸哪里会翻脸。”江意言笑晏晏,好似亲眼看到一般。

  “詹锦愚钝,这样做对陛下有什么好处呢?”

  “不过是利大于弊,”江意抽丝剥茧,慢慢的给詹锦分析:“兵符若在陛下手中,丞相必会千方百计要到手,若是在我手中,陛下还可以与虎谋皮一段时日,说到底,不过借着我的手,保住兵符罢了。”

  “詹锦不懂。”若是如此,那陛下为何还针对奉兴殿,处处为难,难道就不担心圣女他日反悔,紧捏兵符不放吗?

  “这就是帝王之心,权衡之术,皇家人没一个好相与的,丞相被富贵权势迷了眼,吃了亏也学不了乖。”江意冷笑几声,很是讥讽。

  “不过,这狗急了都会跳墙,陛下到底年幼,若是老狐狸起了疑心,倒是不妙,加紧人手,盯紧丞相府。”先帝呀先帝,你是算准了我不会伤害小皇帝是吗,你的心可真狠。

  “是。那前几日,丞相安插在朝中的人手,是否除去?”詹锦比划了抹脖子的手势,神情冷厉,开口就像问要不要吃个饭那般轻松。

  “记在名册上,暂且不动,我们被换下来的人,全部转到暗下活动。”江意摆摆手,问起另外一事:“邵治青此人,如何?是否可信?”

  “油嘴滑舌,巧言令色,阿谀奉承,十足的谄媚小人,圣女当真要用此人?”想起今后若是两人共事一主,詹锦就浑身不自在,言语间就刻薄几分。

  江意在朝议上,故意点了几次邵治青,为人圆滑,左右逢源,和詹锦所说倒是有几分相像。只是詹锦为人寡言,行事稳妥,对人从来都是没什么印象,评价有一个词都是不容易了。

  虽是贬义,但能激起詹锦的反感,也不得不让江意诧异。从侧面看来,邵治青倒是不一般:“青龙推荐的人,詹锦还是再考察一番,从朝中风评,府中仆役,邻里街坊都仔细暗访,平日里借着修缮静安宫也多多接触,日后再行定夺。”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位都是江意安排的暗使,就连詹锦亦是不知其身份背景来历,四使间也互不知晓,是江意的王牌,,只听命她一人。

  詹锦点点头,涉及到公事,她向来都是争取达到百分之百的完美。想起那张欠扁的脸,詹锦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詹锦,阿季可有来过?”所有人都问过了,最想知道的,却是她的消息。

  “方将军散朝过后,于朝圣宫门外跪拜,每隔一刻高声呼叫求见,属下劝阻不了,直至宫门即将落匙,方才离去。”詹锦纵使再埋怨方季,这份绨袍之义依旧令人动容。

  “给我拿纸笔过来,我要写几封信。”阿季,你真傻,我都这般狠毒,你为何还是来求我。你怨我,恨我,却护我,纵容我,为何就不能狠心一些啊,真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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