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痴Ⅱ 作者:化相【完结】(30)

2019-03-25  作者|标签:化相 强强 边缘恋歌 情有独钟

  方季睁开眼,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伸伸懒腰,见自己抱着被子,还挺沉。仔细一看,还有个小脑袋,弯弯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莫不是,我在梦里?”

  方季闭上眼,又睁开,又闭上,江意噗嗤笑出声,用手指刮刮她的鼻梁:“阿季经常梦到我吗?怎的害羞了,还是,我在梦里都是和你这般相处?”

  浓浓的调侃,让方季面皮发烫,睁开眼看着尽在咫尺的江意,就欲推开下床:“我怎么会在这儿?”

  “阿季,你就这么不喜欢见到我吗?”

  “不是,我….”方季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咕——”响亮的声音打破沉默,方季摸着肚皮儿,一手挠挠脑袋:“昨儿个没吃晚饭,我饿了。”

  江意笑笑,看着她窘迫的神态,有点儿像外族进贡的灵鼠,呆呆的很可爱,眼神递到桌上:“詹锦方才送了些吃食,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方季如蒙大赦,三步并两步将食盘端了过来,献宝似的搁在床沿,打开盖子,阵阵香气溢出:“红豆粥诶,闻着肚子都饿了。詹锦还真是贴心,也算没白教她武功。”

  江意接过方季舀的红豆粥,尝了一口,真的是很贴心,甜度是自己叮嘱的口味,红泥小炉微微炖着,很甜,温热的,取笑道:“你那哪是教武功?整着詹锦玩,那孩子老实,被你欺负了也敢不吭声。”

  “我不也将功补过了么,你看她现在根基多扎实。”詹锦乖乖巧巧的当着受气包,方季就是- xing -子野了些,本质还是正直的侠客心肠,时间长了也不好意思欺负,倒也认认真真教她武功。

  江意搁下小碗,拿起食盘旁的药瓶,有些不解,揭开瓶口闻了闻,这是外伤药,詹锦送这个过来?看向吃得不亦乐乎的方季,试探道:“阿季,你的伤可好些了?”

  “小伤,不碍事。”方季大大咧咧道。

  “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江意严肃道,哪知方季不为所动,言语推脱。

  “你,你,你要干嘛。”方季扯住襟口,双手护在胸口,惊恐的盯着江意,活脱脱是个被欺凌的良家妇女。

  “……”被人当成恶霸的江意,两手僵在半空。

  “你是摇辛国的将军,”江意哭笑不得,你这么蠢萌,手下的将士知道么?带着几分担忧看着她:“我昏睡过去,你一直守在床榻,无微不至,我的心和你一样,也会担心你的伤。”

  方季有些怔忡,江意眼里化不开的柔情,让她沉沦。江意趁机将她的外衣扯下,方季齿间溢出痛呼,又强行忍住。

  她看不到江意的表情,见身后没有动静,开口道:“吓到你了?都让你不要看了,没什么大碍。”

  江意的眼泪啪嗒落在方季的背上,隐入内衫不见,晕开的地方开出多多红梅,见方季的背轻轻一颤,急忙伸出手背抹掉脸上泪珠。

  “都黏在一起了,我得先剪开衣裳,不然没办法上药,你忍着点。”方季背上的伤痕已经与衣衫连在一起,江意抖着手从床头的小柜子里取出剪刀,声音哽咽道。

  “没事,我皮糙肉厚,征战沙场,哪能连这点儿苦都受不了。”

  “嗯,”江意带着浓浓的鼻音应道。

  深深吸口气,不再犹豫,拿起剪子麻利的动作起来,不一会儿就拆得差不多了。

  “你哭了?”方季身子动了动,头向后方偏过来。

  “你别动,我给你上药。” 江意将她的脑袋掰回去,将药倒在指尖,轻轻涂抹起来。

  方季常年在军中,军医洒烈酒、小刀剔骨、取出回勾箭,哪个不比这伤的严重。但江意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这到嘴边的话,方季怎么也说不出。

  “阿季,我记得自己掉到湖里了,是你救的我?”

  “嗯,你又不会水,以后就不要去湖边。”

  “那我若要赏荷花、泛舟湖上,岂不是只能做梦才能得偿所愿?”

  “这,你要是去的话,带上詹锦,注意安全。”

  “詹锦要负责宫中守卫,哪能擅离职守?”

  “嗯,这样的话,你还是带上几个亲卫,要会游泳的,武艺高点,算了,你还是找找其他消遣,我不放心。”

  “你真是榆木脑袋,以前的机灵劲都去哪了,不跟你说了。”

  空气中,药草的味道渐渐掩盖粥的香甜,方季感受着江意指腹在背上游走,心尖尖发痒,真是甜蜜又折磨。

  “小意,你生气了?”

  “没有,你的伤,可是在军营杖责留下的?”

  “嗯,我为三军之首,若不以身作则,又有何颜面要将士信服追随与我,何况,这本就是我的错。”提起这件事,方季有些沮丧。

  “阿季,我冷眼旁观,推波助澜,还借此机会分了你的兵权,你可恨我?”

  “恨,”方季提及此事,有些话终是不吐不快,“不因兵权,而是为我手下的将士。他们或许有着劣- xing -,但都是堂堂正正、保家卫国的热血男儿,绝不会伤害无辜百姓。”

  “在朝议之上,你为陛下献策,惩治白崆,我恨你独断专横;在你不分是非,欲将我手下将士斩首之时,我恨你不念旧情;朝圣宫,你避而不见,我恨你利欲熏心。”

  “那你为何还要在朝堂之上,拱手交出兵权,你大可以借此,让陛下重审此案,难道不是顾念我?你又为何不顾自己受伤,搭救与我,你若离去,岂不是替将士出了一口气?”江意步步紧逼,直指人心。

  “我答应过你,无论何时,我方季,誓死追随。”再多的恨,也控制不住爱你的心。

  “不过是玩笑话,做不得数。”伤口的膏药渐渐凝固,江意拿起备在一旁的干净衣衫,给她披上,心下微微自嘲,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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