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段时间婴灵身上的祟气就会顺着直线流向他身上,无数祟气围着他身体打转,形成一个个烟圈,等到祟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紧接着又分出一股侵入他的双眼。
这次的y-in毒比起过去的任何一次都要叫他疼痛十倍百倍。没过多久,他的双眼就开始流出了两行血泪。
女童继续说道:“你小子的确是聪慧过人,竟然顺着我施法隐匿的足迹寻到了这里,我倒是小看你了。哼,可惜你聪慧有余实力不足,跑到我这里来就是飞蛾扑火。不,我应该说,我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我最最中意的鼎炉。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本来还想留着你钓大鱼的,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我也就不客气了!”
她圆眼腾地一睁,只见眼眶里突现双瞳,四个眼珠子同时出现。
接着,她挥动双手抖动双脚,手腕和脚踝上的银铃铛开始叮叮铛铛、叮叮铛铛一阵交错。嘴里不停地唱着奇异的咒语,混在银铃铛的响声中更显得诡异。
血阵的婴灵们随着她的法术开启变得兴奋不已,蠢蠢欲动,仿佛下一刻就会离开身下固定的节点扑上去。
墨冥无眼前一片血红,这时候只一心想着拖延时间和搅乱敌方精神,便死命忍着剧痛道:“我……知道……你是……谁……”
女童蓦地一惊,停下手里的法术,双瞳也恢复了正常,她一步上前问道:“我是谁?”
墨冥无的手臂几乎抬不起来,他望向女童,一字一顿道:“鬼妪。俗名,重锦。”
女童眼中划过一息紧张,她没有否认。
墨冥无:“你一定很奇怪,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这世上竟还有人记得你,我想‘鬼妪’这个名字最后一次是当年赤峰大战时噬魂教教主阎摩透露的,自那以后你的名字你本人就在术界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不再有人知晓你的存在。”
女童似乎是出现了动摇,不再稳如泰山,她伸手往空中一抓,一个婴灵飞入她手中,发出惊恐刺耳的悲鸣,她徒手一握将婴灵捏碎成黑色烟尘,鼻子一抽动就将祟气尽数吸入鼻中,吞咽下去。这个时候她的嗓音不再是黄莺版清脆婉转的女童,而是一个沙哑如破锣一般的老妪嗓音:“你如何知晓?”
“咳咳……咳……”墨冥无再次咳出两口鲜血,他感觉到胸口的印记越来越烫。
“说!”鬼妪啪地一挥手,血阵的十二个婴灵瞬时离去,侵蚀他身体的祟气也淡薄了许多。
墨冥无总算争取到了一息的微弱救赎,不过也察觉到y-in毒在他体内已经达到了饱和状态,几乎快要吞噬尽他原先体里充溢的先天罡气。y-in毒从头到脚将他包裹,全身血液倒流,他冻得瑟瑟发抖。
这一刻他后悔莫及,只怪自己太自负,自以为自己一人能绊住鬼妪。
只是,不让风凌泽率先独自出发去金陵城破阵、拯救水深火热中的黎民百姓与同伴,他也是万万做不到。
墨冥无:“血月现,国之将衰,气尽,如堕狱!在y-in阳五行学说中,月为‘太y-in之精’,属水,而赤色为至阳之色,属火。当月亮显出赤色时,也就是水火相克,乃争斗之象。红色月亮为至y-in至寒之相,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风云巨变,山河悲鸣,天下动荡,火光四起……”
风凌泽:“金陵城会遭遇屠城?”
墨冥无:“看卦象确实是有可能,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未知敌人太多,我们的阵营力量及其有限,怕是一场苦战。”
风凌泽:“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切记不可恋战。”
墨冥无:“嗯,祸莫大于不知足。我会注意分寸的,你放心。”
墨冥无仔细想起不久之前风凌泽给他的劝告,不禁苦笑,心道,墨冥无啊墨冥无,你可真是个莽夫!好不容易找到茵阕派的地宫非要闯进来看,看到了婴灵血阵也不懂见好就收,非要找出背后的凶手!果真是应了“白虎猖狂”这一凶卦,白虎猖狂贪恋彼岸花,遭遇事故一度失败,恐会陷入困境、穷途末路,丧失自我。
“快说!”鬼妪又催促了一声,面目狰狞。
墨冥无:“咳咳……你知道你最大的破绽是什么吗?”
鬼妪:“你说。”
墨冥无:“曾有琴师说,昔圣人之作琴也,天地万物之声皆在乎其中矣。琴音的松沉旷远,能让人雪躁静心,感到和平泰然的气象,体验内心的祥和喜乐,琴乐的洁净清澈,能让人感发心志、泄泻幽情,化导不平之气,升华心灵意境,琴音的低缓悠远、飘渺入无,叫人进入无声之乐的意境。”
鬼妪:“你究竟想说什么?我的琴音没有破绽!”
墨冥无:“不错,鬼妪的琴音怎么会有破绽呢?呵呵,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你的琴技完美无缺,挑摘、抹打、剔劈、勾托一丝不苟,散音、泛音、按音三音交错,变幻无方,悠悠不已之中,将高山流水、万壑争流、水光云影、虫鸣鸟语肆意表述出来。敢问如今世上还有几位活着的名师大家能达到如此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