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答复,暮茗神放下手中的夏洛,一个踏步,就去到了冰坨状的花颜羲身边,环视着被自己斗气弹得一连在地上滚了几圈的几人,暮茗神抄着手,跨立在冰坨前方,眼睛微闭,一脸寒意,冰冷的吐出四个字,“你们,想死?”
“少…少主人。”又是瑟缩一圈的跪地附身。
此时除了外来人士,已经无一站立,看着那些抵在地面上颤抖的头颅,暮茗神总算收了威压,放下手,走到乔沐等人身边,将她们三个一一拉起,这才问道:“怎么回事?”
乔沐刚想回答,一张嘴就直接吐血,不怪她,先被岩炎折腾得几近力竭,又被幻觉闹得精神奔溃,一到就看到巫族那些家伙和师父抢人,气急攻心,一直呛着口淤血憋在胸口处,也是现在松下来,缓了下才顺利吐了出来。
夜雪和蕾宁也没好哪儿去,站着都有些勉强,也就没回答的意思了,倒是温如雅厚道,做了解释,“巫族诸位有令,说是要带花颜羲回去领罚,让我们这些外族人不要插手,而且他们族长有令,我们,暂时不得入族。”
乔澪和唐沐消耗也不少,对着人家振振有词的宣令,也不好说什么,两人直接入定恢复,打算恢复完全再去要说法,路久则是怕出现什么变故,才维持了清醒,福竹本想用治愈术帮几人做恢复的,结果被路久阻止了,说是都不知道待会儿怎么个情况,等等再说。结果这一拖,就拖到了暮茗神带着夏洛来。
暮茗神皱了皱眉,接着抬手将花颜羲用斗气拖到大家中间位置,然后对温如雅说道:“你的精神力对它们尤其有效,夏洛消耗几乎没有,对他们,绰绰有余,我和几位前辈先行恢复,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人。”
是了,一路消耗下来,暮茗神此刻只有四层左右的实力,而且她才升到九阶,自然比不得那些一直停留在九阶的实力,想要说硬话,也得先拿出相应的实力才行。
于是不止是暮茗神,连带的夜雪,乔沐,还有蕾宁,以及路久都坐下冥想的冥想,入定的入定,全数进入了恢复期,唯一站着的,就只有温如雅,福竹还有夏洛了。
也是这时,夏洛才打量起了周围的情况,这是一个红与黑为主色调的世界,天空是橙色偏红类似夕阳的感觉,不过没有白云,只有一坨坨一片片乌黑的云,地面多是岩浆流经冷却形成的不规则的火山岩,少见的植物也多为红色,遥望过去山头的某一处还有烽火台,此刻上面正燃烧着什么,一股黑烟正袅袅升起。
再看向身边,此刻那些跪着的巫族,依旧没一个抬头,不过这并不妨碍夏洛的打量,和花颜羲相同的,大概就是那一头金发了,只是那看手,还有侧面所见的面部肤色,两者本质的区别在于,花颜羲还保有人类的白皙肤色,耳朵也没尖到这种类似精灵的地步,要说这巫族,形态上,还是和人族差不多的,没有张尾巴,也没有翅膀什么的,就是肤色,不是麦芽色,也没有古铜色,白皙就更没有了,青灰色泛点蓝紫色,怎么看怎么像死人的感觉,手指也是,细长,指甲还是乌黑色,再配搭着那些满是符文的布条,缠在身上,视觉效果上就和干尸一样,反正衬不出美感。
“别嫌弃了,你要是看到他们使用巫力的话,你会觉得现在的画面,其实已经很美了。”温如雅看出了夏洛的嫌弃,挪了过来,打趣了两句,“对了,你们怎么那么久?路上出什么事了吗?”
也不怪温如雅有这疑问,夏洛之前给自己吐的那些心底话,她一直很担忧夏洛的精神状态,就怕她被内疚和伤痛压垮了,虽然有暮茗神护着应该出不来什么大问题,可是她们一直没出现,温如雅难免会往坏处想。
“呃……”夏洛还真不好意思说她俩只是忙里偷闲的去谈了点小情,谁知道这边是这种情况嘛,看了看暮茗神,确定她听不见,这才凑温如雅身边,小小声问道:“花颜羲的状况不是已经有人先行送消息回来了,怎么又闹出这一出啊?”
温如雅摇头,不止她,唐沐和乔澪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进来就一头雾水,在不知道缘由的情况下,她俩直接选择恢复,而温如雅则是想了多种可能,“我猜,大概是那几个长辈争论的结果。”
是了,月歌和夜晓她见过几次,可从没听那两人开过口,所以她俩根本不会插嘴提议什么的,按照福竹所说,泰应该到了,他和暮宇向来不对盘,总对着干,然后谷叔从来都是帮着找阶梯下,以他那从来都把花颜羲当棋子的个- xing -,花颜羲肯定背了这锅,要为整件事负责,那怕是死,也逃不过明面上的责罚。
“哪几个?”夏洛虽然最近多多少少听了不少,但是对于自家小队相关的这几个长辈,她觉得自己的三观一直在刷新,像是从来没认识过一般,完全摸不准谁是谁,能干出什么。
“你爸,暮茗神她爸,还有花颜羲的爸。”温如雅一向都知道夏洛到底想知道什么,这会儿也是,直截了当。
“我总觉得他们,太熟。”这感觉,夏洛不是现在才有的,也不是温如雅给自己说的那些事联想的,早在五年前,自己回族的时候,听自己父亲和乔沐那对师父喊话的时候,她就觉得了,再看路久和唐沐的互动,他们可不像只是因为暮茗神的事情才集合起来的高手之间那种点头之交呐。
“呃……”温如雅有些词穷了,好吧,她能说什么呢?她读的书比夏洛多,那些野记杂史的,她都有涉猎,再加上那两年时不时的耳闻,所以几个前辈们的纠葛,不说知道个十全,七八分绝对少不了,只是……“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吧,现在怎么办?”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现在应该避免一切可以影响到暮的冲突和打斗,但是你不要忘了,就算暮不清楚花颜羲的状态,但是她绝不会允许别人动她的东西,花颜羲是打小就跟着她的,谁敢动,她都不会坐视不理的,所以你我思考再多也不顶用,关键还得看那几个前辈怎么做。”夏洛觉得,就算她是脑力劳动者,遇上这种无法把控的状况,思考再多也是白费,计划赶不上变化,她现在想得很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差,也不过就是丢命而已,看看人家花颜羲,走得那叫一个潇洒,死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会计较,才会挣扎,才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