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比心,如果换做她是拓跋妍,也不会原谅一个差点毁掉自己一生的人吧。
拓跋妍对朱甜甜说:“想不想去看看你妈妈?”
朱甜甜一怔,她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拓跋妍歪着头:“你想不想和你妈妈见个面?”
朱甜甜的手心开始出汗,是的,她妈妈好面子,有诸多不是之处,她不是没恨过她的软弱,但是世界上最疼爱自己的人却也是她。
朱甜甜艰难的说:“我想,但是……”为什么?
拓跋妍望向她的眼神变的深邃沉寂起来,见面以来她面上的笑容第一次渐渐褪去,拓跋妍冷冷说:“我看不起打老婆打孩子的男人,这种人让我作呕。只有最无能、最冷血、最无耻的废物才会对自己的妻子儿女动手,这种人外表装的光鲜,心肝肠肺却烂的不能再透,空披着一张人皮。”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连畜生都被不如。”
朱甜甜只以为拓跋妍说的是她的父亲拓跋修,一时间有些慌乱愧疚,自己竟然无意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小心翼翼的问:“拓跋妍,你没事吧?”
拓跋妍闭上眼睛,再睁开,轻描淡写道:“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
朱甜甜敏锐的发觉拓跋妍的情绪明显哀痛低落,不知怎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就好像她的喜怒能直接牵动自己似的。
是因为彼此相似的经历,朱甜甜想。
拓跋妍笑笑:“是不是吓到你了。”
朱甜甜很诚实的点头:“有一点。”刚刚那悲哀中隐隐透出的愤怒,已经实质化的写在拓跋妍脸上。
拓跋妍叹息:“人活世上,免不了要和其他人接触、进行交往,再完美的人,也不可能奢求所有同类都对你抱有善意。我也不是什么宽宏大量、会以德报怨的人,只不过经历的事情多了,见得人心倾轧也多,有些事情并不会太放在心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
朱甜甜知道这是再说自己背后使的小手段,不觉脸上火辣辣的发烫。
拓跋妍突然笑了起来,唇角梨涡微陷,红唇一勾露出尖尖的小虎牙。这个笑容明艳耀眼到几乎刺痛了朱甜甜的眼睛,直直戳入心底。
拓跋妍说:“我就觉得,我得拉你一把。不知道为什么。”
朱甜甜的嗓子被堵住似的半天没法说话,过了好久才哑着声音说:
“谢谢。对不起。”
拓跋妍帮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回家之后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我接你来裕城医院,你还欠娇娇一个道歉。”
朱甜甜抿着嘴,郑重的点头。
拓跋妍让孟蒙把车停在楼下,朱甜甜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她对朱甜甜说:“你把外套脱下来,穿这件。”说着把自己身上套的小风衣脱下来递给朱甜甜,露出内里的黑色高领薄毛衣。
朱甜甜知道自己不该要拓跋妍的东西,她欠拓跋妍太多,然而却还是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然后飞快的脱下自己身上居委会阿姨送的老气外套,把这件风衣穿在身上。
拓跋妍的体温似乎比平常人要高一些,这衣服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朱甜甜轻轻吸了口气,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萦绕在鼻端,觉得安心无比。
朱甜甜下了车,拓跋妍道:“晚上早点休息,明天上午我来接你。”
“嗯,”朱甜甜几乎是在贪婪的描摹拓跋妍的脸,她说,“我真的知道错了,无论拓跋娇原谅不原谅我……我都会尽全力弥补。”
拓跋妍的温柔笑容让朱甜甜又有落泪的冲动:“拭目以待。”
朱甜甜目送那辆车远去,手里拎着自己的小包裹,她略有些失落的低头,裹紧身上的衣服。
就是这一裹,她发现风衣的内口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朱甜甜把小包随手放在花坛上,伸手去摸内口袋,然后摸出一只折叠着的信封,打开一看,竟然是五张百元的钞票,和一张草稿纸。
她本以为这是拓跋妍不慎落下的钱,却看到钞票间夹了一张便签纸。
朱甜甜取出来一看,纸上写着:“以后要连利息一起还给我。”后面还画了个笑脸。
朱甜甜咬住嘴唇,捏着便签纸的手微微发抖,她深深低下头,再抬起时面色归于平静,小心翼翼的将便签纸放回内袋保存好。
拓跋将军哪里知道,自己的心血来潮会又惹得人家小姑娘对她死心塌地,还觉得自己特别慈和、特别有长辈范。
孟蒙心里吐槽:总裁夫人撩人真有一手……我要有她一半功力,也不至于天天被狂塞狗粮。
拓跋妍不觉自己被孟蒙打上了撩妹狂魔的tag,喜滋滋给李雁娆打电话:“事情解决了。”
李雁娆正在维桢总部处理公务,一边翻阅文件,一边问她:“送回去了?小姑娘有没有哭着喊着要以身相许?”
拓跋妍嘿嘿一笑:“哪有,你总是瞎想。”
李雁娆道:“没办法,媳妇太有魅力,压力大呀。”
两个人腻歪着说情话,拓跋妍暗示说:“昨天晚上我守的夜,今晚我妈和顾姨在医院陪娇娇,我一个人在家,好怕啊。”
李雁娆差点笑出声来,你还怕?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脑子里打得什么算盘我还能不清楚?
不过……的确是好主意。
李雁娆翻了翻文件堆,回答道:“要不我去陪你?两个人就不怕了。”
拓跋妍的尾巴都要摇起来,她连忙道:“那你要说话算话。”
李雁娆压低嗓音,用很色气的声调撩拨拓跋妍:“没问题,我下了班就去你家,陪你——睡。好不好?”
拓跋妍被她勾的心里一阵发痒,只恨不能抓耳挠腮。又扯了一会儿,挂掉电话,怪声感慨:“白天怎么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