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那人却转身就快步离开了。
拓跋娇楞了一下,坐起身来,然而来人的身影已经在门口消失掉,若不是渐远的脚步声,拓跋娇还以为刚刚是自己的幻听。
是谁?
拓跋娇的心脏像是被人捏紧一样袭来难耐的骤痛,她的手指抓着胸口的衣服,突然间,她不知哪里来的直觉,大喊道:“黎观婷!”
就这样翻身下床,连鞋子都没有穿,撒腿就追上去!
她冲出病房门,远处转角闪过一个紫色衣服的背影,拓跋娇声音颤抖的叫道:“黎观婷!”
但是拓跋娇没有得到那人的回应。
她光着脚踩在光滑瓷砖上狂奔,足底瓷砖冰凉,却来不及回去穿鞋子。
一时间全世界仿佛都安静了,空荡的长廊中唯她自己在疯狂奔跑,拓跋娇只听得见自己剧烈喘息的声音,她心里烈火灼烧似的着急。
终于拐过转角,穿了件紫色外套的黎观婷正慌张的下楼梯,拓跋娇带着哭音喊:“黎观婷,你等等!”
她跑的太急,地板瓷砖被保洁擦拭的一尘不染,却害得情绪失控的拓跋娇狠狠摔了一跤。她趴在地上,眼泪涌出来,身上心里都在痛。
“你别走,你别走……”
黎观婷虽然身在国外,却一直悄悄关注拓跋娇的消息。
她无时不刻都在想念她,娇娇怎么样了?她过得好不好?班上那些贱人有没有欺负她?天气冷了,有没有多穿衣服?
所以当黎观婷见到拓跋姐妹被泼硫酸的新闻,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黎观婷疯狂的恳求家人让她回去看看拓跋娇,然而迎来的是电话里父母冰冷的痛斥,让她安分守己,不要胡思乱想。黎观婷却不死心,装作放弃的样子,偷出了自己的护照等证件订了机票,收拾包裹逃回国内。
得知女儿跑路的消息,黎父与黎母气坏了,立刻安排人在机场守着,黎观婷废了好大的劲才甩掉追兵们,一路赶到裕城医院。
好不容易找到了拓跋娇的病房,黎观婷狼狈站在门外,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却不敢开口吵醒她,只想默默地就这样望着拓跋娇,能看多久是多久。
她终究不敢啊,临别时录音笔里的录音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黎观婷害怕被讨厌,害怕会被疏离,哪怕只是一个或惊恐或为难的眼神,她都觉得自己一定承受不住。
所以在拓跋娇出声的时候,黎观婷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跑!她仓皇的临阵脱逃,头都不敢回一下,那怕拓跋娇在背后喊自己名字。
拓跋娇趴在地上大哭,她原本是娇气的- xing -子,在生活的磨炼下蜕变的坚强圆滑,可是此时却再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委屈,她都不想从地上起来,崩溃的喊:
“你走吧!你走了我就再也别回来!你走!混蛋!”
拓跋娇这一跤摔得黎观婷的心都在跟着颤动,后者连滚带爬的冲过来,跪地把拓跋娇小心扶起来,拓跋娇哭的满脸眼泪:“你干什么,我就爱躺在地上,你管不着。”
黎观婷搂着拓跋娇,滚烫的泪水滴在拓跋娇后颈上:“我怎么能不管,地板这么凉,你冻坏了怎么办?”
两人一跪一坐紧紧相拥着,拓跋娇把眼泪都抹在黎观婷的外套上,颤着声音语无伦次:“婷婷,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永远是一个人了。”
黎观婷抚摸着她细软顺滑的长发,哽咽难言:“不会的,我……”
她想要说,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再也不分开,但是想到了黎父和黎母,又不敢说了。黎观婷真怕,怕自己承诺了,却在外因的作用下失效,让拓跋娇伤心。
拓跋娇松开抱着她的手,眼睛都哭红了,一个劲的打嗝:“你不许走,嗝,不许!”
黎观婷低头不言,拓跋娇热血上头,伸手捧住黎观婷的脸,让她直视自己。
黎观婷心底正奇怪她的力气怎么这么大,拓跋娇就破釜沉舟般的吻住她。
拓跋娇的唇像她往日无数次幻想过的那么软,带着一点冰凉的泪水吻上黎观婷的嘴唇,几乎在粗暴又生涩的舔吻,强迫黎观婷张开嘴巴,然后舌尖探入吮吸。
黎观婷整个人都傻了,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是天堂是地狱,她下意识的挪了挪头,却被拓跋娇扣住后脑,硬生生的不让她移动,然后用笨拙却热情的吻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黎观婷紧张的舔了舔唇瓣,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暧昧,不由得红了脸:“你,娇娇……”
拓跋娇此刻想的就是千万不能让她在逃跑,赶紧说:
“我答应你,给你机会。”
黎观婷呆住了,她傻傻看着拓跋娇:“你说什么?”
拓跋娇几乎挫败的低吼:“我说,我想跟你谈恋爱!别跟我说你后悔了。”
黎观婷足足愣了十多秒,难以置信,拓跋娇得不到回应,就又含住黎观婷的唇瓣啃咬了几下,然后郑重道:“你后悔也晚了,你要是再跑,我就把你腿打断。”
黎观婷眨眨眼,心头后知后觉的涌上狂喜:“我不走!我不跑!”什么黎家祖产,什么万贯家财,都不如拓跋娇的这句话。
这时不远处电梯间的门打开,一个裹着火红皮草、打扮雍容的女人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出来,她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姿势暧昧的两人,怒道:
“婷婷,跟我回家!”
她叫唤黎观婷,黎观婷才不想理她,于是黎母又去吼拓跋娇:
“拓跋娇,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呢?你要是还惦记婷婷对你的一点好,就不该拖累带坏她!”
拓跋娇还没出声,黎观婷就怒了,她挡在拓跋娇身前,对黎母说:
“从前你干涉我交友恋爱,我认,可现在我满了十八岁,已经是成年人了,你难道还是要干涉我的选择、左右我的意愿吗?妈,我叫你一声妈,或者准确来说,小姨,黎太太。你这样辱骂我的恋人,就是知道廉耻有家教的象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