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们温暖的手掌和怀抱,让朱甜甜切切实实感受到到了如同亲人乃至家庭般的安心。
生活教骄傲轻狂的她学会了宽容和感恩。
还好,现在悔过为时不晚。
送走了邻居们,家里的桌子上已经堆满了他们送来的生活用品,客厅中当日和父亲争斗时的痕迹不知被谁擦洗掉了,但朱甜甜还是有些轻微的不适感,她把全部的窗子打开,让阳光照进来,心里这才舒服了些。
裹着拓跋妍的外套,朱甜甜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愣了会儿神。
明天要去医院看拓跋娇,也不知道她伤的重不重……还有妈妈,她在看守所里过得怎么样……
至于朱建国,朱甜甜真的不想去想他。
拓跋妍给的五百块和那张便签纸,朱甜甜珍而重之的收在了一个小盒子里藏好,她不准备动这些钱,拓跋妍给她披上的外套也洗干净晾晒起来。
家里米面粮油都有,朱甜甜琢磨着,自己要为拓跋姐妹做些什么。
朱甜甜已经去世的姥姥曾是个有名的点心师傅,她的手艺全都传授给了朱母,连带着朱甜甜也会一点厨房里的功夫。
看朱甜甜一个人拎起一堆大小包很是吃力,拓跋妍和孟蒙忙下车帮忙。褪去了平日伪装的朱甜甜显得有些生涩的拘谨:“谢谢。”
东西全部搬上车,拓跋妍开玩笑道:“不会吧,带这么多礼物?”
朱甜甜的眼神几乎没有从拓跋妍身上挪开过,她把手里一直拿着不肯放下的一只小匣子递给拓跋妍,她结结巴巴的说:“拓跋妍,这是给你的……我做的不好,你要是不收也没关系……”
说到最后朱甜甜在室外冻得苍白的脸颊都微微泛红起来。拓跋妍接过匣子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各色小点心,中式西式都有,个个精致可爱,散发出诱人甜香。
她惊叹道:“自己做的?”
朱甜甜局促的绞着手指:“是,都是我今天早起来现做的,很新鲜,你尝尝吗?”
拓跋妍早上吃了汤包和刷了辣酱的煎饼果子,现在还真想吃点甜的。
她拈起一枚顶带花纹、有点像冰皮月饼的白色小点,清爽的山药外皮包裹着甜度恰到好处的枣泥馅,格外爽口清甜。
这小小一方枣泥山药糕,做起来却也要数小时的功夫,匣子里这些种类繁多的点心,朱甜甜不知起的多早才来得及做出这许多花样。难怪她的眼底都有些淤青。
拓跋妍轻声道:“很好吃,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听到拓跋妍说喜欢,朱甜甜眼底亮晶晶的,脸上的疲意似乎都一扫而光,她笑着说:“没有累,你这份和……和给拓跋娇的是同一炉,时间我都提前安排好了,材料昨天也准备的差不多。你喜欢,我……特别高兴,真的。”
望着朱甜甜坚定的神色,拓跋妍心里感慨又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
她扣上点心盒子,塞给朱甜甜一只抱枕:“去后座睡会儿,到医院我叫你。”
朱甜甜本来还不肯,拓跋妍硬是把她拖到后面按下,没几分钟再看居然已经枕着软枕睡熟了。
她的身体蜷缩在一起,睡姿显得有些缺乏安全感,神态倒还算轻松,但秀气的脸蛋上留着朱父施暴的痕迹,尤其是嘴角眉梢的几片淤青,跟苍白到有些透明感的皮肤一对比,整个人狼狈兮兮的。
拓跋妍叹了口气:“朱甜甜也倒霉,摊上这种爹。”
孟蒙本来对这姑娘没什么好感,但这两次的短暂接触好歹改善了不少,她附和道:
“这男人太不是东西,对自己亲生女儿下这么狠的手。对了,李姐安排的律师打算说服齐艳华起诉朱建国。”
拓跋妍精神一振:“能成么?”
前面十字路口红灯亮了,孟蒙缓踩刹车,指尖敲了敲方向盘:
“这得看齐艳华的意思,如果齐艳华没有下定决心带女儿跟朱建国离婚单过,那么即使公诉了也没用。以这两人的脾- xing -,朱甜甜只会过得更糟糕。”
拓跋妍深有同感,朱甜甜到底没成年,一切的转机都在她妈齐艳华的身上:“过会儿去探视,我提前跟朱甜甜说一下,但愿齐艳华能顾念这个女儿。”
孟蒙也是这个意思,她点头感叹:“这世道,女人难做啊。”
孟蒙和拓跋妍一路闲谈,刻意放缓车速让朱甜甜多睡会儿。
到达裕城医院停车场,车子刚一熄火,朱甜甜醒了,迷迷糊糊的坐起来:
“是不是到了?”
拓跋妍看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好笑,小声道:“没事,你继续睡吧。”
朱甜甜却不肯,使劲揉了把脸醒神:“我已经休息好了。”
她这样说,拓跋妍也不再劝她再睡,起身坐到朱甜甜身边,从车上化妆包里取出梳子,让她对着梳妆镜打理一下睡得乱蓬蓬的头发。
朱甜甜梳好头发,又用- shi -巾擦了脸,确定形象上没有失礼的地方,对拓跋妍道:“走吧。”
这会儿拓跋妍已经戴上了口罩,她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自家的事情目前在风口浪尖上,不知道哪里就有蹲拍的记者或者认识她的人在,若纠缠起来,平白生出是非。
拓跋妍也递给朱甜甜一只防尘口罩让她戴好,孟蒙就不上去了,两人各拎着朱甜甜准备的礼物下车一齐往住院部走。
因为防备工作做得好,加之恰好这几天VIP住院部人少,倒是一路顺利来到拓跋娇的病房。
两人并肩乘电梯,在电梯间里摘下了口罩,拓跋妍低头看朱甜甜眉宇间萦绕着些不安的神色,就出言安抚道:“别担心,我妹我妈她们肯让你来,就不会为难你。”
朱甜甜心头这才安稳了些。
拓跋妍打头走在前面,病房门没有关,她探头一看不禁乐了,拓跋娇、黎观婷和两个妈妈正在打扑克消遣。拓跋妍敲敲门:“玩什么呢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