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妍手拿皮鞭,脚下穿着大红长靴,一身胡服骑装英姿飒爽,将门之女的风姿跃然眼前。
杨羞金骑着她的坐骑胭脂马,一路风驰电掣,守城的士兵都晓得这是杨大将军的爱女,远远看着那一串马蹄带起的滚滚黄尘,就赶紧让出城门。
马鞍上挂着一只被捕兽网困住、瑟瑟发抖白兔子,这是她要带给碧玉儿的生辰贺礼。碧玉儿虽然只是她的贴身奴婢,但是从小一起长大,杨羞金和碧玉儿的感情比之那几个庶妹还要来的深厚。
她早早起来出城去,本来是想捉一只白狐狸剥了皮给碧玉儿做个围脖,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碧玉儿胆子小又多愁善感,估计只会偷偷把狐狸放了,还是抓只兔子的好。
想到碧玉儿抱着只毛团子兔子开心抚摸的样子,杨羞金就忍不住又磕了下马腹,对枣红马说:“胭脂,快点,再快点!”
眼瞧着马上就到大将军府,突然从两边巷子里跑出个人来,杨羞金赶紧拉缰绳:
“驭——”
枣红马前蹄一扬,从那人的头上跃了过去,又跑了三四步才停下,杨羞金右脚一磕,拽着缰绳让枣红马转向。地上趴着的小乞丐傻呆呆看着她,杨羞金气鼓鼓的说:“走路不看着点!亏得我骑术好,要是换了别人,你早就给马儿踢死啦!”
她嘴上说的刻薄,却还是下马问他:“你哑巴啦,没事吧?”
这时几个汉子从巷子里追出来,带头的气急败坏:“臭要饭的,把偷我的钱袋还回来!”
小乞丐吓得直哆嗦,抱着头缩在地上,却没有遭到想象中的殴打,他慢慢睁开眼,红衣少女挡在他面前,仰着头认真的说:“他偷了你的钱袋,是他不对,但是你们也不能动手打人啊?刚才要不是我拉住缰绳,他就死定了!”
少女的逻辑和她本人的- xing -格一样简单,被钱包的汉子见她穿着打扮不一般,站在原地没敢上前动粗,只说:“那你让他把钱袋还我。”
杨羞金转身,伸出白莹莹的一只手:“给我。”
小乞丐犹豫了下,从怀里掏出一只钱袋递给杨羞金,他羞愧的扭头,不想从这个天仙一样美丽的女孩子眼中看到失望鄙夷。
那几个汉子拿着钱骂骂咧咧的走了,杨羞金用脚尖踢踢小乞丐:
“起来吧,他们走了。”
不远处杨府里跑出一个穿袄裙的女孩子:“大小姐!”
杨羞金眼睛一亮,也顾不得小乞丐了,牵着马奔过去献宝:“碧玉儿,你看我给你捉了兔子!”
作者有话要说: 查骑马资料费了时间……
妈呀评论攒了好多,又高兴又纠结,啥时候能回完呀。我要回家了,大家看完更新早点睡=3=
☆、第41章
拓跋妍这些天下的苦工总算在今日看到了成效。
也不枉她整天跟神经病似的对着卧室的镜子念台词、做动作,表演的同时还得分神注意脸部表情, 确定自己哪一个角度最上相, 笑的时候用几分力有什么样的效果, 如何哭的好看又不做作矫情, 富有感染力……
红衣少女微昂着头, 肤白胜雪,面容娇艳,她下马的动作带起披风下摆卷动, 整个人像是一簇烧的正烈的火苗, 绚丽又危险, 仿佛靠近就要被灼烧。
但是这样不可一世傲慢骄矜的高门贵女, 嘴里抱怨着小乞丐的碍事不长眼, 却肯为他去和人对峙,只因为看不顺眼对方欺凌弱小。
杨羞金的人设其实是很争议的, 因为秦湘儿的存在,她注定是个悲剧人物。如果杨羞金表现给观众的第一印象只是个刁蛮任- xing -的漂亮姑娘, 那么他们心里对杨羞金以后被皇帝冷待的命运也不会多么愤慨。
偏偏杨羞金的- xing -格中有着难以忽略的闪光点。
如果掌握好平衡, 那么这个人物的形象就会多面立体又生动,但假如只是脸谱化的生硬演绎, 不仅没办法给《一朝天子》增色, 还会大大的拉低了整部剧的水准。这也就是方正勤死活不肯让白怡安来饰演杨羞金的原因。
拓跋妍的表演技巧说不上多么高明, 但是方正勤能看出,她的确是认真揣摩过角色,理解的很透彻, 而且作为一个第一次上镜的新演员来说,镇定的不像这个年龄的姑娘,眼神灵动活泼,台词说的也无可挑剔。
方正勤这一把算是赌对了。
演技的青涩是可以慢慢来教导引诱的,最可怕的是完全机械的来表现角色,这是包括很多熟手在内的演员经常犯的错误。提前自己想好了大致该如何演,结果真的站在镜头前,没有带入角色,而是复制先前设定好的动作和神情。
也许普通导演愿意用这样看似‘演技娴熟’的演员,可方正勤是出了名的挑嘴,懿皇贵妃的角色是没办法换了,那么戏份也不少的杨皇后他无法再拱手让出去。
最后一个镜头,杨羞金和抱着兔子的碧玉儿进将军府,小乞丐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家丁悄悄塞给他一个布袋:“我们大小姐赏你的。”
小乞丐手里捧着沉甸甸的钱袋,隔着布料摸出里面都是一枚枚铜钱。
家丁道:“大小姐说,让你以后别偷东西了,要不没被马踢死,也会被人捉住打死的。”说完家丁也觉得有点好笑,补了一句:“快收好。”
小乞丐默默把钱袋塞进怀里,决然跪下朝杨府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对家丁说:“这位大哥,我东方宁此生一定会报大小姐这份恩德。”
拍完这一场,剧组里的人对拓跋妍的态度顿时来了个大转变,本来很多人都觉得拓跋妍是个空降兵,嘴上不说但心里是不怎么看的起的,但是拓跋妍的表现像一记耳光重重打在那些把拓跋妍和白怡安放在一起说嘴的人的脸。
拓跋妍出色的表演让陈婉婉与有荣焉,手舞足蹈比拓跋妍本人还得意。
回到化妆间,下一场就是白怡安的第一场戏了,她不知什么时候换好了戏服,正坐在梳妆台前任发型师给她做发型。
虽然由于秦湘儿和杨羞金出身上的区别,白怡安的戏服相对拓跋妍身上的一袭红衣要简单朴素地多,但是在发型上还是用了心思,标明这才是正经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