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认为流沙和公输家的力量不足以捕杀盖聂那些叛逆?”赵高应道。
只凭流沙公输当然是不够的。赵高清楚,扶苏清楚,远去追捕墨家的流沙更是清楚。
流沙是个杀手组织。杀人可以,毕竟卫庄麾下个个是能一击毙命的好手。但是陛下要的不单是盖聂的命,他想要拔掉墨家的根。
一个形成不久的组织,如何能拔掉本为名家的墨家。
“赵高认为李大人说得不无道理,以江湖对江湖,以机关术对机关术,以名家,对名家。”
公子扶苏这才了然,李斯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安排。
“你擅自主张,可有得陛下同意。”
坠着天蓝色水晶发簪的女人,长裙曳地,不怒自威,目光落在年幼的少年身上。
少年眼里满是不屑,眉梢微挑,左眼边的淡紫色火焰纹显得愈发妖魅,“这是东皇阁下授命,你是在秦皇座下做走狗,忘了自己身份了吗,月神。”
说到最后,少年刻意加重了语气。
“况且我们已经等了很久,等着少司命的到来,你与我都是知道,那个男人坐上这个位置不过是铺垫。”
而你当年费尽心力将焱妃送出去,将我隔在那个鬼地方。我终究也是回来了。
“是东皇阁下授意?”月神言语之间有些不确定。
这是她和少年勾心斗角多年,他第一次拿东皇太一给自己施加压力。
“将- yin -阳家的大司命少司命派遣出去,星魂,你总得给我个理由。”
星魂向来不屑在东皇面前表现自己,但却乐此不疲与自己相斗。- yin -阳术修行,在秦的地位。无一不会和自己争一下。
“墨家有你想要的东西。”
而月神则是发现星魂眼中露出了几分兴奋的神色。
看来她想要的,星魂也是要来参一脚。
星魂说的没错,那个曾经在少司命位置的男人,不过是真正的少司命到来之前的一个可怜的铺垫。
他们都知道事情的始末,湘君、湘夫人、星魂、月神、东皇太一。
看着事情发展,在背后推波助澜。一枚优秀的棋子是不能让他察觉到自己身为棋子的命运,等到他反应过来,他的命已经到了尽头。
他的师兄,早已经明白自己处于何种境地。
“那个女孩呢?”星魂问到。
“木系- yin -阳术再次现于- yin -阳家,东皇大人的意思是,当务之急该是重建木部。”
言下之意表露出了她对星魂将大司命派出去的不满。观察了这么多年,她都能看出来虞清言对夙泫有多依赖,星魂不可能不明白。
“我最近听说她在练习万叶飞花流?”
“何不自己去看。”
月神当然是知道,成了少司命的清言,- yin -阳术的境界又上了一个层次,甚至在修炼某种她不知道的禁术。
“是你将那个东西给了大司命?”
那个东西——是那只木盒,她亲眼见着虞清言丢弃,随后就看见星魂捡起来,去了大司命那里。
“至少得让她知道那个小丫头的心思。”
“大司命比我想的,迟钝多了。”
平日里针锋相对的两个人,提及大司命,又都是笑而侃之。
“我去瞧瞧那个丫头,”星魂去的时候瞥了月神一眼,笑道,“我很期待,墨家的场面。”
语气极其戏谑。
星魂没看到万叶飞花流的阵势,却见到了一株植物,由种子变成植株的过程。
他也没有感到惊讶。不过是平地生秋兰,她如今身为木部长老,倘若没有- cao -纵这种东西生死的能力,也坐不稳少司命一位。
然而他不惊讶,不代表别人不会惊讶。
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 yin -阳术,初入- yin -阳家的弟子们,自然也是对这种- yin -阳术好奇之极。
他们围住清言,看着这位以往在- yin -阳堂学习,沉默寡言,而今贵为五大长老之一的少司命,眼里皆是钦佩。
和夙泫当年不同,虞清言在- yin -阳家同辈弟子之中难逢敌手。
少年人总会对美好而又强大的事物或人,毫不介意地再加上两笔来将其描绘得更加美好。
但虞清言不喜欢这样。人多,嘈杂。
她开口想劝退周遭人群,张嘴发出一个单音节,她才想起来自己所修行的- yin -阳术,还有那天那个人所说的话。
- yin -阳术的修行,需要付出代价。
她现在清楚地知道她付出了什么代价。
那么其他的- yin -阳术又会是什么代价,火系- yin -阳术如此强势霸道,那……她阖了眼眸,不愿再想下去。
机会
“如何了?”高渐离问道,他与雪女赶到,只见屋内都是墨家统领,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班大师被人从后面偷袭,击中了后脑,”端木蓉收针,起身对高渐离解释道:“但受的是外伤,还不至于危及生命。”
“想不到机关城内已经有敌人渗透进来。”雪女开口,瞧了眼高渐离,见他并无异样。
又听到端木蓉接着说道:“除了大师以外,我得到报告,还有一位今天当值巡逻的弟兄也失踪了。”
高渐离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大师是在哪里受到偷袭的?”
他问的是盗跖。盗跖想了想,道:“在机关密室的通道里。”
此话一出,几位统领都甚是震惊。
他们在墨家多年,当然是知道机关密室是什么地方,机关城内的人想进也得费一番功夫。那是存放机关城设计图纸的重地,即便是墨家统领也甚少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