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泫说的,是清言的哑病。
清言点头,凑近眼前人,见夙泫没躲开,大着胆子拥住女子,贴着脸蹭了下。
夙泫也没有多惊讶。
虞清言年幼的时候就爱对她这样。
大些了就恭恭敬敬的,反而和她距离远了。
摸着清言顺滑的发丝,她是有些喜欢虞清言对她亲密些。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她拿她当亲人看待。
凑近了,清言才发现,夜里夙泫用来绾发的是她以前送过去的发簪。
卸去了妆容的女子,已经不再是白日里那位令人畏惧万分的大司命。
此时的她,与普通女子无异。
清言摘下来夙泫的发簪,长发披散,在胸前后背顺帖搭着。
本身媚冶的眉眼也随着柔了些许。
帝子降兮
贴上女子细美柔软的腰身,是意料中的温暖,还有意料外的迎合。
她耳边是女人的低笑。
光滑的背脊,手尖温度烫得她想缩回手,又更积极地贴了上去。
摩挲她从未想过能沾染的地方。
而后,那声低笑变成了细碎的低吟。
抵在她的耳边,浸染了她的唇齿。
让她渴求。让她欲念。
让女子眼眸迷离,秋水盈雾。
“清言?”耳边是清亮的嗓音。
清言睁眼,女人担忧的表情和那迷离的神情重叠。
愣了下,夙泫手搁在清言额头上。
有点发烫。
清言眼神迷蒙,一脸无措,抓过她的手贴在脸上,笑着摇摇头。
“真是不省心……”
本来该是睡过去了,她身边这小姑娘有点不大对。
体温比起先前要高了些,眉毛还拧着。
她以为是伤势重了,叫醒了小姑娘,再看这模样,也不像。
清言撅着笑,在她手上划着。
她恍然大悟,摸着清言的脑袋安抚。
看她解错了自己的意思,清言就顺势靠了过去求安慰。
“睡吧。”
看着抱着自己,已经闭眼休眠的女子,清言也跟着合了眼。
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巫山.
-- yin -阳家.
“东皇阁下。”
锦衣绣袄,织绸绫罗,黑冠木屐,是以为云中君。
“月神已带回幻音宝盒。”
“还有那个女孩。”
幻音宝盒曾是属于- yin -阳家的绝世珍宝。
不知是何原因流出- yin -阳家。
- yin -阳家数十代人为了找到它,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却徒劳无功。
没想到,会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发现它。
而这个小女孩与- yin -阳家,还颇有渊源。
- yin -阳东君,名为焱妃。
曾经在- yin -阳家,地位在东皇太一之下,在月神星魂之上。
其实力深不可测。
在秦尚未统一七国时,本为- yin -阳家之人,却与燕国太子丹相爱,结为夫妻。
叛逃- yin -阳家,跟随燕丹逃离秦国,回了燕国成婚,在暗中辅佐太子丹。
在燕国灭亡后,已经被- yin -阳家抓捕回巫山,成为囚犯。
那个持有幻音宝盒的小女孩,就是她和燕太子丹的女儿。
而燕丹,数年前策划刺秦之计,失败后假死于卫庄手下,再次出现,是以墨家巨子的身份。
最后丧命于大司命的六魂恐咒之下。
“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
远处,是东皇太一。
“大司命与少司命并未回来。”
“此前,少司命险些破了禁制。那个人让她动了必杀之意。”
云中君毕恭毕敬,“是否该加强一下对她的禁制?毕竟,已经过了许多年。”
再坚韧的术式,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弱。
“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黑袍男子声音低沉。
再多等一阵,并不耽误。
“他呢。”
“是,他此前已经被流沙救走。”
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云中君不能确定东皇太一的心思。
“由他去。”
云中君拱手行礼。
东皇阁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大司命、少司命回- yin -阳家前,是死是活,一律不管。
少司命也不能再用咒术管制下去。
“是,东皇阁下,蜃楼的建造即将收尾。”
“你们一同前去蜃楼。”
“东君,我会亲自带去。”
心里咯噔。云中君应声退下。
东皇太一所说的你们,是指他、大司命、少司命、星魂、月神。
水部与土部的湘夫人、湘君留在- yin -阳家。
云中君猜不透东皇太一究竟为哪般。
要放东君出- yin -阳家的是他,要抓回东君的也是他。
囚禁东君的是他,要把东君带去蜃楼的,还是他。
东君焱妃如今身为阶下囚,但是她所受的待遇,与她还是受- yin -阳弟子尊敬的东君时,并无两样。
只是她已经成为了门派内部谈论的禁忌。
近年来入门的弟子甚至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蜀山巫族已被黄金火骑兵踏平。
云中君按照东皇太一的授意,促使帝国耗费巨大人力,将原本生长在蜀山上的扶桑神木移植到蜃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