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湉看着这些东西,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在放空,还是在高速运转。
热水兜头冲下来,让浑身的毛孔一点点打开,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田湉闭了闭眼,终于承认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
安修戎对她失去的记忆好奇,所以让她进3.5,她向她道歉,但田湉完全没有为这件事生气。因为她自己也十分好奇。
好奇到宁愿承担巨大的风险也想要去探寻答案。
安修戎意识到的事情,她也在生活中一点点感知到。她比安修戎更肯定,她其实是旧世界的人。
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一个旧世界的人被休眠九十年,然后在乱世里苏醒。
安修戎不知道她身上带着的丧尸病毒是天生的纯种病毒,她自己十分清楚。
一切仿佛一个巨大的- yin -谋,而带着纯种病毒的她就是- yin -谋中至关重要的棋子。
田湉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重生是否也是这- yin -谋中的一步。
一次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所以再来第二次?
田湉在水流的冲刷中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淌下来。
她害怕而又无助,捂着所有的秘密,鼓起勇气放下一层,却发现了更可怕的另外一层。
在颓丧的情绪袭来的这一刻,她恨不得现在就剖开自己的大脑,将自己彻底剖开在安修戎面前,让她去查,让她去判断去选择,让她去用她觉得对的方式拯救这个世界。
这个澡洗得时间有些长,田湉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安修戎就站在两步远的地方。
端正而孤立地站着,望向她的眼神里是明显得松出一口气。
“洗完了?”惜字如金的安修戎问了句废话。
“嗯。”田湉点点头,“水有些热。”
所以烫得我眼睛有点红。
“下次我帮你调。”安修戎朝她走过来,随手拿过干净的毛巾裹住了她的头发,“风筒还在,要吹一下吗?”
“浴室里有烘干设备。”田湉笑起来,“我知道的。”
“替自己的爱人吹头发,是件很愉悦的事情。”安修戎低头认真看着她,“老婆,给我个机会吧。”
田湉心脏嘭地加速。在新世界里,就像被淘汰的风筒,老婆是个极遥远的称谓。这称谓对她来说却很熟悉,相对其他称呼,带着熟稔和亲近,仿佛两人已经走过长长的时光。
田湉突然又有想哭的冲动,低头将鼻尖的酸意憋回去,声音哑哑地说:“好。”
安修戎拿来了电吹风,突然又问田湉:“你累吗?”
“累啊。”田湉点点头。
“那别坐这儿了,”安修戎指了指卧室的大床,“去床上吧。”
“在床上吹头发?不好吧,水和头发都会落到……”
“走吧。”安修戎打断了她的话,径自往床走去。
田湉只好跟上,看了看漂亮的星空被罩和床单,做了最后的挣扎:“其实坐在哪里都一样,反正都要坐着……”
然后她看见安修戎上了床,揭开绵软的被子,先把自己坐了进去。
“干嘛?”田湉睁大眼睛看着她。
安修戎叉开修长的双腿,拍了拍双腿之间的床单:“过来。”
田湉站在原地没动,脸先红起来:“过去干嘛?”
“就你想的那样,”安修戎看着她,“坐我怀里。”
田湉突然就扭捏起来,以往安修戎冷冰冰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去调戏她,今天能占的便宜肯定放不到第二天。但当安修戎开始主动与她亲近,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子不好意思的情绪。
她是不好意思的人吗?她田湉要不是身体特殊情况,恨不得现在就吃了安修戎好吗!反正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cao -蛋的事情,及!时!行!乐!ok?!
田湉拖鞋一甩,就像甩走了少女深藏内心的羞涩,迅速地爬上了安修戎的床。
安修戎的身子柔软温暖,田湉蹭过去,低头就看到安修戎分开的大腿。
“你,那个,你……”田湉抬手摸了把大腿,“再分开点……我坐不进去。”
安修戎已经换了宽松的睡衣,于是干脆半支起两条腿,为田湉腾出极大的空间。
田湉手脚并用地爬了进去,姿势调整的时候一个踉跄,将自己直楞楞砸进了安修戎怀里。
回头便看到安修戎来不及掩饰的微微蹙眉。
“砸疼你了?”田湉赶紧用力想起来,“砸哪了?”
“没事,”安修戎伸手一把将她按下来:“你好好坐着。”
这么近的距离,安修戎的身体包裹着她,田湉顺从地坐回去,感受到后背的空隙,于是往后蹭了蹭。
她还没蹭到,被安修戎揽腰一拉,彻底挨在了一起。
后背蹭着安修戎的柔软,这感觉就像是塞了蜜桃到她嘴边。田湉身体窜过酥软的电流,整个人都热乎起来。
安修戎插好了风筒,手指穿过她的发,嘈杂的声音和温热的风便齐齐涌来。
全世界都是安修戎的味道,全世界都是安修戎的触感。
田湉的灵敏五官里,此刻只剩下了这一种。安修戎的指尖,安修戎的气息,安修戎的身体包裹着她的身体,安修戎的温度仿佛要将她灼伤。
舒适得想要全身都沉浸下去,田湉却在不断警告自己要撑住。她怕一不留神就变了形,让这一场温馨的亲密接触以尴尬的结局收尾。
安修戎的声音穿透嘈杂的风声响在她的耳际:“放松,不要怕。”
田湉被这话刺激得反倒全身一僵,就像你所有的心思都逃不过这人的眼睛。
安修戎双手还在忙着,于是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肩:“田湉,不要怕。对我来说,你什么样子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