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回府的马蹄声惊了后门监守的护卫军,虽然没有看清人就调转马头跑远了,护卫军的头领还是用黑哨召来一队黑衣护卫前去追杀。
六月夏雷滚滚,大雨不停。
他们被追到了不荒山,山林莽莽,山石滑落,流水拽着花落下了马,把马儿朝另一个方向赶。
他一手拦了花落的腰,穿林走雨,携花落寻找避雨之地。
不荒山方圆十里不见人烟,流水寻了一处山林茂密的崖壁暂时躲雨。
敌在明,他们透过密林缝隙还能察觉黑衣护卫的行踪。不荒山太大,这些黑衣护卫被分散开了。暂时还没找到他们。
流水一只手一直拉着随时都要奔出去杀人的花落,另一只手摸出花太尉抛给他的绢布,取出玉佩,对花落道:“这是花太尉留给你的,让你去找你的亲生爹娘。”
玉佩是青白色,上面刻着流云纹,触手生温。云纹交错处,隐约能看出一个“白”字。
花落看着他不知作何反应,也不说话,也不伸手接。
流水将玉佩挂在他腰上,道:“花太尉要你好好活着。不要让他担心。”
他把绢布展开,上面用红色朱砂写了花落的生辰,下面还有一行血书的小字:“遍寻无果,不似此中人家。”
他道:“花落,你来看看,这行小字是谁的笔迹。”
花落目光落在那行血书小字上,通红的眼落了泪,道:“爹爹!”
流水将绢布给他贴身放好,道:“花太尉和夫人这么疼爱你,却还是一直在为你寻找亲生爹娘,是不想让你骨肉分离。你千万不要辜负了他们一片良苦的爱子之心。”
花落赤红了眼,道:“我要去杀了那个狗皇帝!”
流水拽紧了他,道:“花落,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花落道:“流水,那是我的爹娘家人啊,我要去救他们,我要去给他们报仇!”
流水道:“你现在冲出去救不了人,也报不了仇,花太尉是被j-ian人陷害的!”
花落怒目,道:“谁?!除了狗皇帝还有谁?!”
流水道:“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各方势力割据,花太尉手握重兵,位高权重,遭多少人眼红妒忌,栽赃陷害。这背后之人必定叶大根深,老谋深算,早打好了分权夺兵的主意,否则太尉府不会突然就被抄了家,一点风声都没有。”
花落道:“背后之人我要揪出来,狗皇帝我也要杀,现在我要去救我的爹娘弟妹。流水,你放我回去,等到他们下了大牢,一切都来不及了!”
流水箍紧他的手,道:“我们眼前便有一队追兵,皇帝连不死不休的黑衣护卫都派出来了,你不是看不出来这是要斩Cao除根!太尉府这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围了个铁桶,是c-h-a翅也难逃出去。你现在逃出来,至少可以活着给他们报仇。”
花落一手抱头,对着山林大雨怒吼,吼声撕心裂肺,流水听了伤心难过,不忍阻止。
山林四方一声哨响。
流水甩出一把银色桃叶小刀,割断迎面而来的黑衣人喉头,拉了花落穿林过雨,涉崖而上。
闻哨而来的二十多个黑衣人顷刻间便围追上来,把流水和花落堵在悬崖顶上。花落当即怒目拔剑,手起剑落,黑衣人一死两伤。
流水见他疯魔了,不管不顾,只杀不护,背后的死x_u_e都暴露在敌人眼前,右手拔剑护在他身后,阻挡住黑衣人的狠辣杀招,左手朝不同方向甩出数把桃叶小刀,银色刀光一闪而过,黑衣人眼流血泪,血流成河。
花落见血眼红,杀x_ing更重,拼了命不要,抱着要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心,把内力灌到整个剑身,一剑挥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十几次斩落间,筋脉都险些脱了力。
活着的几个黑衣人,眼瞎手断,只有两个目露精光,兴奋异常。
流水心下一沉,腾出左手把花落拉了一把,指尖轻按,花落内力耗尽,只提着一口怒气在支撑。
他握紧手中剑,左手悄悄松了花落的手,捏了两把桃叶小刀,右手举剑朝其中一个目光锃亮的黑衣人心口刺去,左手同时甩出桃叶小刀,一前一后扎向那两个精神兴奋的黑衣人。
这一刺一甩十分狠厉,争取一击必中,寻找生机。
桃叶小刀没扎到眼,一剑刺心却穿心而过,流水正欲舒口气,却听身后厮杀声起,花落脱了力,被几个黑衣人追到了悬崖边。
流水心下大惊,回身一剑挥斩三个瞎眼的黑衣人,花落却已至绝境,被那唯一一个还有眼睛的黑衣人一把推下山崖。
“花落!不!……”
流水飞身去抓他衣袖,手中只抓了一把下不完的雨。
黑衣人循声围上,要把他也推下山崖,斩Cao除根。
流水将身上桃叶小刀尽皆甩出,刀剑如雨,血流如注,流水杀得疯魔,把剩下的黑衣人个个穿心片肉,发泄心头之恨。
黑衣人死尽,他扔了剑,疯了一样冲向峭壁悬崖,举身朝花落掉落的方向扑去。
脚忽然被人拽住,他拼命蹬脱,还是被一把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