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洪罗王一向喜欢逗他,便抖了抖耳朵,慢悠悠道:“逢源小公子,你这是跟着流水少侠太久了,他的恶习你是学了个遍。明明是个有趣可爱的小公子,可不能张口便说这样粗俗的言语!”
话音刚落,一把朱色流光的宝剑便擦着他脸面刺来。
真是背后不能说人。
刚刚被人诋毁了一身恶习的流水大侠满身杀气扑腾过来。
洪罗王被打个措手不及,滚落下马,旋身拔剑阻挡。
流水飞身截了自己的剑,正好借着洪罗王的身手试试落红剑法,一剑惊鸿退江湖,把洪罗王打得连滚带爬,节节败退。
逢源最爱热闹,把果子塞嘴里,拍手呜呜喝彩:“打得好!”
洪罗王没见过落红剑法,震慑江湖的落红剑却是听过的,冷不防被流水拿了来劈自己,震惊之下忘了还手,边退边告饶,“流水少侠,落红无情,手下留情啊!”
流水如何肯放过这个切磋的机会,用有些生疏的落红剑法来试措手不及的洪罗王正正好,谁都不吃亏。
他道:“洪将军,边关还指着你去安定,拿出点真本事来让人看看!”
洪罗王听音知意,知道流水不是平白找他打架,于是不再有意退让。
洪家几代忠臣良将,边关长大,人人都带着风沙不灭的杀伐果断。洪罗王从小在边关御敌无数,几年江湖Cao莽的生活仍没有褪去大将之风,御剑如御飞沙走石,巍巍气势铺天盖地。
流水一剑飞花,把凌厉攻势隔绝在外。
两人拆了十多招,流水越打越顺手,落红剑法被他舞得五光十色。
两个人打得轰轰烈烈,下锦城城门口霎时间剑气四溢,花花CaoCao都受了牵连。
流水抽身跃上城墙,把一盆红花护在身后,作势收剑,赞道:“洪将军宝剑仍利,风采不减当年,流水佩服!”
哟!这是要唱哪门子戏?
洪罗王眉毛抽了抽,心道管你要唱哪一出,演便是了。
随即有模有样拱手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流水少侠果然名不虚传。”
逢源眼见着一场精彩大战一炷香不到就变成了互相吹捧,心道果然是沆瀣一气的,生怕流水把他送走,转身拔腿就跑。
流水高声道:“你就这样大摇大摆来,不怕丞相耳聪目明?”
洪罗王不紧不慢道:“老狐狸从不敢明着亮刀枪棍木奉,你我站在这下锦城门口,他的人一个也不会靠近。倒是流水少侠这次与我勾结,他怕是也把你当成了眼中钉。”
流水歪歪斜斜坐在城墙上,笑笑,道:“洪将军可别信口诬赖好人,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见见故人罢了。”
洪罗王从身上掏出一个信封,朝流水扔过去,“你的故人带给你的。”
他眉毛抖了抖,道:“老子要我的命,儿子要我跟你要个回信,我是不是欠了丞相府什么。”
流水展开信笺,上面是一张小画,画上有一棵花树,花树下摆了一张古琴,四下无人,只有小几上两杯凉茶寂寂。
这是他走那天的情景。
流水心口发酸有些闷。
山灵毓自小心思细密,心事深藏。许多心事不言不语只默默在举手投足眸光流转中自然流泻,流水只当不知。
像这般画在纸上托人传递心情的明显举动,还是头一遭。
流水心疼他常年病弱幽居的苦闷寂寞,见了这画,心不由卷了卷,有些钝痛,也有些无措。
体弱多思的山灵毓依赖他,这样的依赖让流水放不下,也不想拿。
“唉哟!”
洪罗王呼痛,左手手臂c-h-a了一支绯色小剑,吼道:“什么人偷袭老子!”
只听四面有声音响起,“洪罗王,下次你若还敢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到流水面前,我下锦城的红花便要你的血浇灌!”
流水本有些沉闷,没有留意到花落在附近。如今花落发了醋x_ing拿洪罗王开刀,他才微微叹口气,把信笺叠好,收了心情,翻身下了城墙。
洪罗王眼珠子一转,拔出绯色小剑,眯了眯眼,又瞪大眼朝流水看去,无声问:“花落?”
流水点头。
见流水的模样洪罗王便知其无意让任何人知道,于是很快压下心中翻腾的巨浪,深深吐出一口气,哎呀哎呀直喊痛,将绯色小剑还放回流水手上,打哈哈道:“野望之主海涵,我若早知流水少侠是您的人,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绝对没有下次!”
流水低声对洪罗王道:“你找我还有何事?”
洪罗王假意要拔他的落红剑,靠近他快速道:“你安排的事我已经办妥了,只是这人成天嚷嚷着要见皇帝,我还没见着皇帝呢,上哪儿带他见去?我想来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流水多过他要抢剑的手,道:“你这么精明的人,江不语什么人你自然是知道的,让他等着,不出十日便有消息。至于你,好好收收x_ing子,不要再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惹怒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