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两天不在芦花村,黑风山的土匪便不声不响洗劫了隔壁村。
那是一波新来不久的土匪,他不知这波土匪什么时候会突然转到芦花村,想去摸清他们的底。
逢源道:“流水,不如给村民训练一支卫队,这样你就不用日日夜夜辛苦了。”
他们家就有好几支卫队明里暗里轮换着守卫!
流水眼含笑意,目光戏谑,道:“逢源公子想得美,流水大侠觉着可行。”
逢源抬抬下巴,挑眉道:“可行吧?”
流水点头:“嗯!可行!”
逢源摸摸肚子:“那我陪你去,也好消食。我好像吃得有点多。”
我陪你。
这是多久以来再听到的话呢。
流水蓦然低了头,不敢细想,点头应了,抓起床头的铁剑,平静地看着逢源,道:“我们飞檐走壁还是Cao上飞?”
关于逢源功夫了得的事情他也不想多问。江湖中有的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来来去去,都是匆匆过客。
至于一个江湖高手跟着自己做什么,流水心中也不甚在意。他来这大山是剿匪的,这样的人不可能对剿匪有所图谋。
其他的,流水心想,自己还有什么能值得人惦记的呢!
逢源没做过这些事,满心欢喜,道:“都好,我跟着你。”
流水点个头便掠了出去,逢源眨了眨眼,随即跟上。
两个人从村头掠到村尾,绕着村子转了一圈,只看到几条打盹儿的老狗。
流水掠出村子,把周边的几座山头都踩了个遍。
鲍春忙的山头还点着灯火喝喜酒。闹洞房的起哄声一阵一阵如水浪掀过,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其他几个山头都悄无声息,想必今晚不会出动了。
他清点了土匪的人数,对他们的人手布防了然于心,想了想,还是得一个人去那黑风山才行,于是先带着逢源回到了芦花村。
流水在村口停下,晚上的槐花香无风消散,从鼻尖沁到了心里,微凉惬意。
逢源站在他旁边,微风轻轻拂过,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闻着你头发丝都是香的。”
这句话没什么错处,听起来却有些怪异。
流水转头看他,戏谑道:“是吗?那你闻闻自己的头发丝香不香。”
逢源负手而立,半仰着头,闭上眼,头轻轻摆动,微微一笑,想也不想道:“香!”
看他一脸沉醉的样子,流水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
逢源睁眼,脖子僵在流水的鼻尖。
“……”
“……”
流水顿了顿,逢源的发丝拂过,撩着脸有些痒。
半晌,流水道:“……是香的。”
两个人一路无话,并肩走在槐花清香弥漫的气息里。
这是二月的早春,深夜的寒意沁在指尖,冰凉清醒。
如一束月光忽然照进了幽暗久闭的心里,是这样的新奇而陌生。
流水看看芦花垫上熟睡的少年,垂了眼往黑风山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
明天见。
第4章 第 4 章
黑风山这一波土匪刚来的时候流水曾粗略地探了一探,当时他还以为这满山的都是良民。没听说过一窝土匪上山来挖井的挖井,开荒的开荒,还有一帮人勤勤恳恳地垒起了猪圈,一看便是铁了心扎根自食其力的架势。没成想几个月过去,他们竟不声不响干起了土匪的老本行。
流水满山头转了转,半山腰一个个猪圈里还养着满满当当的半大花猪,新开的十多亩地也都下了春种,简直是一个别开生面的土匪窝。
难不成这帮土匪是青黄不接才出去打劫的?
黑夜沉沉,土匪们睡得跟那圈里的花猪一样放心。
毫无警觉之心。流水挨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一个像是带头的人。
他靠着上次摸索的记忆找到了黑风山最阔绰的院子。那是一个二层小楼,周围都是遮天大树,偶有鸟鸣寂寂,时不时夹了点鼾声。
流水一把破剑挑开虚掩的窗,鼾声响亮了一些。他再次感叹,黑风山的土匪真是好眠。
他对这土匪头子越发好奇,轻手轻脚朝那床头走去,要一睹这别开生面的尊容。
果然是别开生面!
流水一剑c-h-a在床头,那土匪头子旋身而起拔剑相迎。
“喝!洪将军好身手!”
流水抱臂,退后三步避过他那梦中的一剑。
洪罗王被他一语惊醒梦中人,将剑朝床头剑鞘一c-h-a,道:“这不是流水大侠吗?如何做起了这夜半飞贼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