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道:“他们真开心!”
花落:“是啊!”
流水:“他们一定是好兄弟,洪罗王和他在一起看起来比跟我们几个在一块儿快活多了。”
花落:“……”
果然,身边这个少年是不开窍的。
花落一颗惴惴的心有了几分安定,看看一无所知盯着Cao垛上两个人看的流水,不知为何又生出一丝怅然。
Cao垛上的两个人滚到一块儿,花落和流水都再看不到他们的脸,笑声也停了,就那么躺在Cao堆里一动不动。
流水道:“他们怎么了。”
花落背在身后的手指收了收,低声道:“不知。”
流水道:“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是不是笑得背过气了。”
花落拉住他,“再等等罢。他们都是习武之人,不至于。”
两人便这样傻兮兮等着,也不知在等什么,却没有一个人想走开。
校场上再次传来一阵响亮的喝彩声,Cao垛上的两个人终于慢慢坐起来,各自低着头不言不语。
流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对花落道:“总算没背过气去,我们去牵马罢。”
花落叮嘱道:“就当我们是刚过来,什么都没瞧见,知道不?”
流水看着花落严肃的神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点了头。
注意到有人过来,Cao垛上的两个人终于抬起了头。
洪罗王拍了拍身上的乱Cao,道:“你们要回去了吗?”
花落笑着道:“原来你在这里,将军府都找翻天了。将军夫人总把我们当成一路作案的同伙,那眼刀子都快把我们飞死了,再不逃怕小命不保。”
花落平日里对洪罗王并没有这么好言好语,流水暗暗砸了咂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洪罗王道:“今日是我怠慢了你们,改日我再登门赔罪。”
花落道:“我们几个不必如此客道,在家好好过年罢!”
他抱拳看向李默蹊,道:“李公子,告辞。”
李默蹊点点头,见他二人走远了,才对洪罗王道:“他二人都看到了。”
洪罗王笑笑,道:“他们还小,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不必担心。”
李默蹊双手撑在身后,身子朝后仰了仰,勾了唇,懒洋洋道:“我从不担心。”
洪罗王拍了他一巴掌,笑道:“去你的。”
李默蹊拍拍屁股站起来,飞身上了一匹马,回头看了他一眼,温声道:“边关见。”
花落和流水回了太尉府,刚进门花落便被小厮请到太尉夫人院子去了。
流水一直在想着花落说的话,似乎隔了一层纱,明明要想清楚了,却怎么都看不分明。
他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看不进书,便窝在书房里写写画画,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两个少年谈笑风生的画面。
他想起来洪罗王对之前那张画的不满,重新铺了张纸,决定画一个不一样的洪罗王。
这是他之前没有见过的洪罗王。
一个眉目温柔的明亮少年,一个淡淡的笑就像看见了整个春天。
洪罗王当是喜欢春天的吧。他落笔时新添了许多开得明艳的花朵。
两个少年坐在开满花朵的青Cao地上,谈笑间神采飞扬,双目灼亮。春风吹拂着,绕在身边的花朵一朵一朵漾开来,说不尽的欢欣甘甜。
流水怔怔地望着画上的两人,那层隔着的纱好像吹开了一个角。
花落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旁,见他呆望着画傻笑,微微提起了心,指了指画上两个人的眉眼,道:“这便是看心上人的眼神。”
那层纱忽地被春风吹散,心上人分明站在眼前。
流水睁了一双明亮的眼看向花落,道:“真好看。”
花落眼睛还在画上,心事重重道:“嗯,真好看。”
流水放下笔,捧起花落的脸,望进他的眼睛,认真道:“花落,你今天很是不同。”
花落任他望着。
流水缓缓道:“花落,我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花落的心颤了颤,道:“什么?”
流水道:“心上人。”
花落目光微缩,小声道:“……什么?”有些发哑的嗓音在心尖上擦了一下,开了惊涛骇浪的花。
流水道:“花落,今日我看着洪罗王和李公子两个人在Cao垛上的模样,总感觉十分眼熟,那画面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和你说的话缠绕着不肯放过我。提笔作画时我好像看清楚了一些事情。方才看着画上两个少年眉目间自然而然流淌出来的笑意我才发现,你看我的时候也是那般神情。”
花落被他捧着的脸都发烫,往后缩了缩,“是……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