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道:“你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流水立马道:“回,回礼。现在就回。”
流水拔剑,手起剑落,口中有声。
“一见惊鸿影,我欲因之望来人。长空不可期,林间风细细。”
“再见惊鸿影,我欲因之梦归魂。高山流水遇知音,不负此生少年行,沉沉暮鼓声。”
“三见惊鸿影,双泪涟涟难为声。落花人独立,高楼伤客心。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何日灯再红,何年月重升。归鸿不可见,千山雪纷纷。”
“我剑指天涯,我舞乱落花。天涯何处无踪迹,落花有意水含情,杯酒且共饮。”
剑花挽落,收剑而立,流水道:“且共一笑,不成敬意。”
阿勿打趣道:“流水这剑舞得颇有几分侠骨柔情。”
流水随口道:“可不是,我可是流水大侠。”
花落把茶递他嘴边,“大侠且喝茶。”
流水一口就着花落的手喝了。
山灵毓道:“我觉着,今日倒是流水在述怀了。”
花落不以为意,“他镇日里信口胡言,今日也拈出几句酸文,也是难为他了。”
流水道:“真真是绞尽脑汁。此番脸已发烫,可别打趣我了。地缝可有,我要钻一钻。”
四个少年打打闹闹又是一日。
灯红月升。
惊鸿无影,各自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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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近日甚是焦急,抱着一盆花在书房走来走去。
花落正在窗前看书,被他绕得眼花,放下书,道:“你且坐一坐。这花开时自然会开,它不肯开,你抱着它同榻而眠也是无用。”
流水道:“它不开便罢了,怎的连一分都不肯长一长,丢尽我的颜面。”
花落好笑,把他拉身边坐了,道:“你且说一说,你颜面如何尽失了。”
流水被他看得红了脸,小声道:“你都知道还要我说。”
花落挑眉,双眼无辜,“我不知啊。”
流水指着那细小如针的花苞,道:“你看,它这样小,我总觉着对你甚是亏欠。你可送了我一树的桃花呢。”
落花道:“要这样来算,那些桃枝都没c-h-a活,这花却红红火火,我不也得亏欠你了。”
流水道:“不一样啊,后山那棵桃树你不也送我了吗?我想着这花能长大一点就好了。”
花落把花放在窗台上,握了他手,缓缓道:“你我定情,此花甚是紧要。情意已达,花也还在,我心里十分欢喜,自觉此生无憾。你可懂得?”
流水眸光飞扬,喜形于色,“懂了懂了。你怎的这般会说话。”
花落抬抬下巴,道:“一向如此。”
流水搔搔脸颊,道:“还是很想看看这花开来是何模样,但愿不必等个十年八载的。”
花落道:“十年八载又如何。等待时长,我们的情意绵长。花开那时,我们自会更加欣喜。”
流水望着他,“花落,此时我想着,与你一同等一朵花开,一辈子也就不长了。”
花落抱紧了他,“嗯。不长。一辈子不长,我们还有生生世世。”
流水惊讶,“你信这个。”
花落:“嗯。信的。有你我便信了。”
流水笑,手指嵌入他刺花的手,道:“行!那便生生世世。桃花不变,红花依旧,你我永远情意想通,十指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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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紧,边关战乱又起,恰遇昭帝病重,朝堂上吵开了花。三皇子匆匆回宫,山灵毓也急急归了家。
花落对流水道:“太尉府掌重兵,我需得回去帮爹爹周旋。”
流水道:“朝堂之事,我不关心。你回府多听太尉大人言语,不可再如稚子般逞气斗狠。洪罗王远在边关,你消息比我灵通,还望时时传递一二。”
过得几日,第一个消息传来,流水展信,看罢手脚都软了地。敌人有备而来,出其不意,洪将军边外巡关未回,小李将军李默蹊帅军御敌,初战告败,洪罗王下落不明。
流水提了剑,对高隐士道:“师父,徒儿需下山,打听洪罗王消息。若是洪罗王仍旧下落不明,徒儿要去找他。”
高隐士道:“徒弟,洪罗王乃将帅之才,x_ing命应当无忧。边关苦战,你去能做什么。”
流水道:“将帅之才不假,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中了敌人j-ian计,他孤身一人难敌众手。众人都忙着朝廷大事,忙着边关大战,谁又会分出余力专去找他。我只想去寻他一寻。”
高隐士道:“你重情义,此生恐被情义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