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记得姐姐的话,姐姐说,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宝贵,只要活着,只要不放弃生的希望,那无论如何都会走出困境。
哎,姐姐总是和别的女子不同的。
她虽赞同姐姐的观点,可是终究是没有遇见过什么大的波折,身为一国之君,她身边出入的人都被里里外外调查个一清二楚。
似乎,这么多年,她的身边还没有出现过什么陌生人呢?
飞琼,姑且这么叫她吧,她是第一个。
“你是个好姑娘,冰神会眷顾你的,睡吧,很晚了。”花冰雪径自的躺下,这一次雪飞琼没有靠上来,两人盖着大被,没有人主动的贴近,便也没有了肌肤相贴的温暖与暧昧。
“别去见那个人好吗?”雪飞琼打从骨子里讨厌上官逸寒。
“你在客栈里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漆黑的屋内,花冰雪能够清楚的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她的眉头紧皱,似乎遭遇了很大的困扰。
不,她不能让任何人的出现破坏了她的布局:“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百物市场,你不适合去。”卖她的人可能也在,万一那些人说出什么伤人的话,那…
“我要去,我要跟在你身边,我是你的婢女,你带着我不可以吗?”‘婢女’?她从没有见过这么缠人的婢女,一会儿可怜,一会儿哭泣,一会儿严肃,一会儿缠人。
从她的身上,她看到很多若彩的影子。
若彩总是固执的要追随她的脚步,别扭的要命。
若彩总是觉得她的一切都不对,并试图更改。
若彩总是有很多的心事与愁怨,喜怒交替。
忽的,她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花冰雪伸出手去握住了雪飞琼柔嫩的小手。
室内一片寂静,然而,雪飞琼却从脚底里冒出一股寒气,手背上的触感,来自她最想要接近的一个人。
可她不是拉着她的手,而是将她的手放在她的枕边。
她的唇,距离她的手很近很近,近到那温热让她心中一阵发慌。
难道,她现在就要?
“飞琼,你的手很美丽。”完美无瑕,可却让她的心一颤。
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她还记得,若彩在密室中咬下自己手背上的皮肉,她才八岁,可却已经如此的决绝。
一个幼童的手上,能有多少肉?撕扯下的皮肉又是否见骨呢?
那已经变的干硬的皮肉至今还在她的密室内放置着,可是这个女子的手上却没有丝毫疤痕?
是用了冰莲玉露,还是清风无痕,才能将这么巨大的疤痕掩盖掉?
若她是寻常的女子,定然用不了那珍贵的灵药。
若她用了灵药,那为何她又流落街头,失去记忆呢?
还是说,真的如她所言,她只是雪飞琼,不是花若彩。
雪飞琼的脸上漾出淡淡的红,她羞涩的闭上眼睛道:“你太夸奖我了。”
“在被卖之前,你一直都做些什么呢?”这双手柔嫩白皙,应该不是穷人家的女孩吧。
提起这件事,紧闭双目的雪飞琼立马睁开眼睛,她的眼睛里闪现出无比的愤怒:“是我的叔父,在我的爹爹死后,他霸占了我家的财产,还把我卖给了人贩子。我好恨,我想杀了他!”
“恶人自有恶报,你现在是安全的,以后只会比他生活的更好更如意。”姐姐以前说过,对付敌人,并不一定要杀了他,只需要你自己达到一个他无法到达的高度,他就会崩溃,会惶惶而不可终日。
她一直信奉姐姐的话为至理名言,所以,对于雪飞琼的恨意,她如此的规劝。
雪飞琼一怔,随即灿烂的一笑,她轻轻的叫了一声:“冰言…”
花冰雪支起身体看着她。
“遇见你,真是一件幸事。”
“能够遇见你,我也觉得很幸运,你是冰神送给我最好的生辰贺礼。”她终于找到她想要找到的人了,虽然这其中有很多她想不明白的地方,可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从看见她的容貌,看见她的眼睛的那一瞬,她就知道,若彩又回来了。
生辰贺礼?
“飞琼愿对冰神起誓,我愿意永远在蓝冰言的身边,看着她一辈子。”夜来风急,吹的窗外的树枝瑟瑟作响,但雪飞琼的话还是被花冰雪听了个正着。
这是她有生以来听过的若彩的第一个誓言,就算是梦也好,真的很美很让她心醉呢。
一夜呢喃,床帏中的两人各怀心思的交流着,或是口不对心,或是一笑而过。
清晨,是花清雪的敲门声惊醒了熬夜谈天的两人。
“姐姐,姐姐,起床啦,起床啦!”被倾颜女帝带在身边,并叫她姐姐的女子,不会有第二个。
雪飞琼起身,被子从她身上滑落,雪白的藕臂在大红锦被的映衬下如同羊脂白玉。
她侧头,看向好梦正酣的花冰雪。
身为女皇,竟然可以睡得这么安逸,和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在一起,竟然没有任何的防范。
是自大还是无脑?
还是,因为天定所以无畏?
看着那因为呼吸微张的红唇,雪飞琼忽的计上心来,她顺着刚刚的位置倒下,闭上眼睛轻轻的翻了个身。
四唇相贴的瞬间,她感受到了淡淡的温热以及芳香。
她没有睁眼,她在等待着花冰雪先睁开眼睛。
她到底喜欢的是男子还是女子呢?
她会怎么做?会推开她还是会顺势占有她?
神使的妹妹,冰月第一个女皇帝,天下第一美人,真龙选择的天子,怎么会有人这么幸运,占尽一切的优势?
有她在,别的人就只是陪衬,有她在,有的人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在花影,除了花冰雪和花盈雪真正被老百姓熟知的又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