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即使再不情愿,也还是沉默着坐进去,关上了车门。
车内的空间并不狭小,但从叶炳文身上传来的古龙水香味浓烈到刺鼻,还有那声不怀好意的“夏影帝”,都令他感到窒息般的局促。
“叶少。”他小心地和叶炳文保持着距离,轻声打了个招呼:“请问找我有事吗?”
“嗤,”叶炳文发出了一声冷笑:“转过来,看着我。”
夏庭晚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转过了头,直视着叶炳文。
叶炳文大约只比苏言小上个一两岁,相貌本来倒称得上人模人样,可五年下来或许是因为酒色无度,面容却比苏言显老了很多,肤色和唇色泛着不健康的品色,眼下也有些凹陷,这样的状态穿酒红色,只显得气色更虚浮难看。
夏庭晚几乎要动用上自己的所有演技,才能勉强不表现出厌恶的神色。
叶炳文也拿狭长的眼睛盯着夏庭晚,他的眼神里带着赤裸裸的嘲弄:“瞧瞧你,脾气比以前好了许多啊,看来人都是会变的,对吧?有苏言撑腰的你,在我面前,狂得都不带拿正眼看我,现在被苏言给扔了,就恭恭敬敬地叫起叶少了——”
“你还真是有两幅面目啊,小婊子。”
夏庭晚听到那三个字,一时之间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带着怒意瞪向叶炳文。
他像是被鞭子猛烈地抽了一下,强烈的、前所未有的耻辱感从他的背脊里窜了上来,在他的身体里燃烧着——
“怎么着?不高兴了?才装这么一会儿就装不下去了?”
叶炳文见夏庭晚生气,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他冰凉的手指狠狠地捏住夏庭晚的下巴,强迫夏庭晚看着他,他另一只手慢慢地抚摸着夏庭晚脸上的伤疤,笑嘻嘻地说:“小婊子。苏言c.ao了你五年,c.ao腻歪了,你现在可怎么办?”
“放开我。”
听到苏言的名字从这个人嘴里吐出来,夏庭晚几乎要吐出来。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把叶炳文用力推了开来。
叶炳文看着夏庭晚,眼神突地一冷。
“啪!”
他忽然一巴掌抽在夏庭晚脸上。
叶炳文下手的力道很重,夏庭晚根本没反应过来,头就狠狠撞在车前座的靠背上,眼前都冒出了几点金星。
“搞我是吧?”
叶炳文把夏庭晚拽起来,反手又是一巴掌打下来。
他终于不再假模假样地露出笑容,愤怒使他的太阳x_u_e都暴起了两根青筋,在车里明明暗暗的光暗下,格外狰狞:“让我丢脸是吧?攀上苏言就敢给我脸色看是吧——你算个什么东西?苏言看不起我,你也敢看不起我?”
夏庭晚被打得牙齿不小心咬到口腔里的肉,嘴里一股血腥气弥漫上来,脸上热辣的疼痛在那一瞬间盖过了羞耻和震惊。
逼仄狭窄的车身里,他看着怒不可遏的叶炳文,哆嗦着往后缩。
叶炳文是根本不把他当人看的,夏庭晚那一瞬间真实地感到入骨的恐惧。
或许是夏庭晚畏惧的神色让叶炳文心里舒服了许多,他不再动手,语气也和缓了下来,又露出了点笑意地说:“你得意的时候嘴脸可真好看啊,连苏言都能被你勾住五年——我是真挺吃惊的,不过是个小小戏子,我们这样人怎么可能放在眼里。无论多漂亮的,总是能弄到手,又何必搞到结婚,你又有什么特殊的,嗯?”
叶炳文说着,玩味地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屁股特别带劲?我心里真的好奇,能让亨泰苏言玩上五年才腻,想必是有点过人之处嘛,这滋味,我觉得我也得尝尝。”
夏庭晚感到叶炳文盯着他的眼神,像是一条蛇盯上了猎物,仿佛随时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无助地缩到靠近车门的角落,哆嗦着想要摸索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早已经上了锁,坐在驾驶位的司机根本头也不回。
“你让、让我出去——”
夏庭晚声音抖得厉害,他一开口便感到绝望。
这是何等无力的一句话啊,他就这样公然被关在豪车里,被殴打,被辱骂,可他根本无能为力。
没有了苏言的庇护,他的骄傲和自尊,原来竟是这么轻易就可以被人踩得粉碎。
他除了服软根本别无选择。
夏庭晚痛苦地低下头,喃喃地说:“求你了,叶少,让我出去。”
叶炳文听了不由笑了:“你放心,我还真不会强上你。你也不配,脸都毁了的东西,能让我提得起什么兴致?”
“夏庭晚,那天让我丢的脸,你要连带着苏言那份,一块还给我——我等着你自己主动来求我c.ao你的那一天。”
叶炳文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衬衫,然后抬起头,看着夏庭晚一字一顿地道:“到时候,我会把你绑在床上,让你像条狗一样跪在我胯下求饶,听明白了吗?”
第十二章
夏庭晚从宾利车上下来之后,好久都缓不过来。
无论赵南殊问他什么,他都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不肯说话,坐在赵南殊车上时也把自己缩在角落。
赵南殊心急如焚,他不用听夏庭晚说,只从夏庭晚白皙面孔上留下的指印儿,还有惊魂未定的模样,已经能猜到大致的情况,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说:“老板,这样不行啊,叶炳文想干嘛?他要是真的铁了心要找你麻烦,我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实在不行咱们还是去找苏先生吧?他不会狠心不管你的。”
“我不要找他。”
夏庭晚扭过头,他眼底有泪意,可却强忍着不肯哭出来。
他知道这一切都不能怪苏言,是他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折了叶炳文的面子,是他自己惹下的麻烦。
可他还是好委屈。
叶炳文叫他婊子,说苏言是c.ao腻了他才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