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上班的时间就到了,来不及做晚饭至少到外面随便买些什么也好。”我是如此打算的,可当我打开玄关处的鞋柜想要取出外出用的帆布鞋,却一眼就发现了藏在鞋柜上方的摆设,不论款式还是颜色,都与我记忆中完全一致。它不正是我翻箱倒柜一下午也没有寻到的旧物吗?
在那之后我还经历了许多次这样的事情,放弃寻找自己急切需要的物品时,它总是再过一段时间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眼前最为显眼的地方,从没有一次例外。我甚至怀疑自己的房子里是不是住着什么顽皮的鬼魂,与此同时,这多少给我生活带来了些许不便的‘诅咒’并没有将对我的伤害局限于房子之中,我能够清楚的感受得到,此时此刻,我手中这张完全通过的科技测验结果正是对我直觉的肯定。
“这幅表情,怎么了?”
看到梁檀殷拿着科技测验结果报告傻愣在仪器前一动不动,就像是在跟这硕大而笨重的机器宣战似得,研究室同组的成员以为她又在发呆,于是便开始开她玩笑。平时和梁檀殷关系比较好的人也一把拿过来她手中的文件想要起哄,可定神细看后也愣怔的不出声了。大家都明白这种科技研究的完成结果一旦发表必定可以引起巨大轰动,填补历史空缺,作为独立研究出来的完全权益人,梁檀殷现下的情绪完全可以理解。
“操!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节点可以延伸呢!!小檀你简直是天才啊!!”
“我的天??真的成功了??我……我这就去联系所长!拿着那个成功报告都别动啊!!别动!!”
身边聚起来的同事看过报告后都大呼小叫着,捧着那份普通纸质报告活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有些个研究这方面许久却未得成效的同事甚至激动地泣不成声,就差模仿范进中举的模样哭喊几句‘噫!我中了!’
与他们几近癫狂的模样大不相同,梁檀殷对于这喜悦感受的非常薄弱,或者说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看到的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吧。脑中翻来覆去出现的,只有自己在家时来回翻找物品,放弃时它却自动出现的事情。就目前的结果而言,这项研究的过程也如出一辙。
来来回回测试了几十年,每一个接手研究课题的研究员都在不同变量中成百上千次的实验,每天迎接相同的失败,久而久之它便被人认定为不可能成功的失败品了。而接手负责这方面科技测试的梁檀殷研究了两三年,修改掉许多前辈认为完美无缺,绝对不可能出现错误的内容,把它当做饭后甜点一样,每天闲暇时都会测试几次,不断完善着。这些天,她接到了有关于流行病方面的课题,所以开始主要策划那边的东西,对于这‘问题儿童’有些怠慢了,不曾想,正是因为这份暂时的搁浅,让她生活中迎来了新的成就。梁檀殷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生活中那个就像是‘诅咒’一样的心理效应又在作怪了。
新科技的完成,让研究所里的每个人看起来都很高兴,所长更是直接放了梁檀殷一周的带薪假,让她回家以后好好休息一下,准备好下周的一场对世界而言的见面会。研究成果报告被所长亲手放进了研究所的保险柜里,和那些昂贵的仪器锁在一起。为了防止有人盗取资料内容,或是提前泄密,保险柜的密码所长没有告诉任何一个研究所内成员,同时还在保密室外设置了指纹密码锁和动态密码锁,可以说是完全的具有保障。
“那就这样,为了准备明早的报告,现在大家就可以准备一下离开研究所了,今天提早下班。”所长大手一挥,笑呵呵的把研究所里的同事都往外撵,一个几十年都没有攻破的课题此时居然发出了胜利的曙光,怎么能不让人高兴呢,相比起来早几个小时下班又能算什么。
与同事们相比,何宝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离出门前,他的视线还若有若无的在往保险箱方向扫着,眼神中充满着威胁的意义。他非常不满意,对于梁檀殷能够实验出别人实验不出的科技这种事情。如果这成就更换到研究所内除梁檀殷以外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他都不会这么情绪化,或许是无法接受年龄最小的女人能够这样出众,所以何宝树非常愤怒。
“这种功绩原本是属于我的……”
他恶狠狠的按下电梯内侧一楼的按钮。
起初,所长想要将这个谁都不肯接手的课题派发给何宝树,他一边支支吾吾的搪塞着,一边想找借口拒绝。他的意向可不是征服这种无人成功的疑难杂症,而是在一个新的领域制造出开天辟地的成就,那时正是梁檀殷毛遂自荐的从所长那里要走了这‘问题儿童’,所以才有了今天这番场景。何宝树时至今日才开始坚信,如果一开始没有梁檀殷的介入,那么自己一定会比她更早的成功,如今这份荣耀的桂冠毋庸置疑的属于自己。
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错……如果她不在的话……
重重的一拳猛地砸在电梯门上,仿佛在脑海中何宝树早已将梁檀殷撕成碎片,强烈的嫉妒心驱使他想到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它们上下连贯,形成了计划,名为报复。全身血管中翕张的血液加速运转着,虚拟与真实互相交融,侵蚀了何宝树的思维,他高昂的妒忌跃跃欲试,一触即发。谁也不能阻止他在这一周的时间内给那个偷了他未来的女人一点惩罚,只要是在这成果发布之前,都还来得及!
“叮——”
电梯门一阵轻响,电梯到达了一层。门外站着那个平时只有重要准备情况才会过来巡逻的保安队长。白天,许多年轻保安会在研究所大楼内外巡视,保证研究所内研究人员的安全。而到了晚上人去楼空的时候,大多只剩下些并不强壮的保安,拿着手电筒在楼里来回转转就回保安室睡觉了。如果某个研究科室内存放了贵重物品,所长就会通知保安队长带着几个年轻小伙一起巡逻,直到它不那么珍贵为止。
何宝树推了推眼镜,低头快步走出电梯,和保安队长打了个照面。队长友善的笑笑,说:“今天这么早就下班啊?”他拘谨的点了下头,表示问好和回答,不愿意多看一眼似得加速离开了。
“看来方才计划好的事情要发生一些改动了……”何宝树喃喃自语着。那个走进电梯里的男人之所以可以这么年轻就成为这里的保安队长并不是浪得虚名的,那一身子大块头肌肉可不是白练的,他亲眼见过那男人有一次收拾闯进来闹事的地痞,三两拳就把一米九多的混混们打的不省人事被救护车抬走。据说,仅仅是去年,他就在世界范围内拿了好几个格斗方面的奖项,要是自己这些天的小动作被他发觉,那还不被打成筛子?想着,他又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电梯门已经关上了三分之二,保安队长那壮硕的身形缓缓消失不见。不知道为什么,何宝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最后只得归结到自己的疑心病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