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严茗悦脸上亲切温柔的笑容,化解了之前乘务长带给她- yin -影,余安染一激动,说了一大堆,从起飞赞到落地,说着说着手舞足蹈的,没有人打断她。
当时得知自己排班到美女机长的机组时,余安染松了一大口气,至少- xing -别相同就不会遇上传言中的x骚扰和x规则之类的吧,她一定是走了狗屎运才被排到好班。
余安染滔滔不绝说了十多分钟,全程严茗悦一直微笑着听她讲,直到小姑娘反应过来,羞愧地捂住了嘴,略带歉意地看看她,“不好意思啊,机长,我太啰嗦了…!”
“没关系。”严茗悦摇摇头,转而目光扫视一圈众人,“飞了一天,大家都辛苦了,回去都好好休息,合作愉快。”
“明白。”
散会后各回各家,几个乘务员都是租房子住,基地所在的是东部一个省会大城市,公司多数是外地人,像严茗悦这种家在本地的,很少。
“你觉得那个新来的小余怎么样?”
“挺好的,单纯可爱。”
“我怎么觉得她傻乎乎的呢…”乔羽涵憋着笑,表情微微起伏,“排班是轮流的,看她那个兴奋劲,她不会以为自己固定在我们这里了吧?”
“可以申请让她固定,你喜欢的话。”
“我对小妹妹可不感兴趣…”
被调侃一番,乔羽涵闭上嘴,随手撩了撩自己引以为傲的栗色秀发,上了严大机长的陆地座驾,“现在是去学姐家吗?”
“嗯,在市区边上,可能会有点堵车。”
严茗悦有些心不在焉,听不太进去耳边的话,一门心思都在方才的小新乘身上,她在思考余安染那番话的含义,虽然可以推断是萌新小白的无心之言,但其中有些问题确实困扰了她很久。
自从她和乔羽涵大多数时间都能在同一个班之后,总能听到不少乘务员明里暗里争抢着要排到她俩的机组来,弄得她们好像成了公司里的“香饽饽”,反而比那几个帅哥飞行员更受欢迎些,至于背后的原因是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吧…
“喂喂,红灯!”
一个急刹车,严茗悦回过神来,懵逼地四下看了看,才看清前方脑袋盯上刺眼的红色,乔羽涵揉了揉太阳- xue -,扔给她一个媚笑,“是不是光在天上飞,都忘了怎么开车了?”
“好像是。”
“……”
严茗悦盯着十字路口的红灯,脑子里闪过的却是读书时学的理论,碰到其他飞机怎么看灯:左红右绿尾白是顺航,保持距离不会撞机,左绿右红是逆航,不及时避让就会boom…
生活中经常发生类似的情况,严茗悦当这是职业病,有时候睡觉梦里也在天上飞,不是梦见撞了就是坠了,虽然她对自己的技术和经验有绝对的信心,但压力的确是越来越大,尤其近几年,空难频发。
车子开过路口,严茗悦找了个能临时停的地方,跟乔羽涵换了位置。摸到副驾位置,她迫不及待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沉静下来,脑子里便是各种乱七八糟浑浑噩噩的东西。
比如,父母催她结婚像催命一样。
今年31岁的年纪,已经算晚婚,再等几年是晚育,眼看成了大龄剩女,长辈急得不行。刚升机长那会儿家里天天催,她说好不容易升职涨工资了再缓缓,一缓就是三年。
她翅膀也硬了,这几年攒钱买了套房子一个人住,跟父母隔得老远,除了偶尔回去看看,基本隔绝了催婚叨叨。
然而,总这么躲下去也不行,她也没那个勇气像乔羽涵一样,公开对家里所有人出柜。
“老严,学姐家在哪里呢?”
“开了导航,你自己看吧。”严茗悦拖着有气无力的声音,像奄奄一息的病人,眼睛都不愿睁开。
“……”
当初说好以自己的职业为荣,坚持到现在除了累还是累,不过好在,她没有后悔过,每当她坐在机长的位置直面蓝天白云时,肩上四道杠所赋予的责任就会让她愈加清醒。只是可惜了,生活除了工作,再没别的内容。
一个小时的路程,乔羽涵跟着导航把车开到一高档小区大门口,走地下停车场时被保安拦了下来,死活不让进。
乔羽涵好说歹说没用,把熟睡的严茗悦吵醒了,外面已经天黑,她迷迷糊糊听了会儿争执,打开顶灯,问了句:“现在什么高度?”
“……”
“不对,在地上…”
“……”
保安伸出个脑袋压低来瞅瞅,看到副驾上的严茗悦,连连点头,“原来是严小姐啊,不好意思我刚没看到,进去吧…”
“谢谢。”
车子在迷宫一样的车库里寻找位置,严茗悦甩了甩脑袋,清醒过来,指着前面左拐处,“走那边,3号楼,这里有些车位是户主买的。”
“老严,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技能了?”
“我怎么了?”
“刷脸放行呗…”
“哦…”严茗悦笑了笑,伸了个懒腰,“我经常来学姐这儿,跟保安很熟。”
“……”
说起这口中的学姐,乔羽涵的思绪又飞了,当时看到学姐的照片时她便忍不住心生膜拜,不知道一会儿见到真人是怎么样的。
停好车,严茗悦带路从一处出口进去,坐进电梯,直奔十二楼,楼层攀升的数字不断变大,乔羽涵竟觉得有些紧张,她戳了戳老严,“诶,我们这么穿,去别人家做客,应该不要紧吧?”
“没事,随意一点。”
“嗯…学姐脾气怎么样?家里只有她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