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 xing -子?我可有使过- xing -子?”浅吟秋淡淡说道。
“没有?那方才突然快了脚步,叫人家好不容易追上呢。”若含烟说得委屈,把所有的理儿都占去了,倒成了浅吟秋的不是。
“罢了,你说有就有。”浅吟秋不避讳自个儿的情绪,道:“你整日不知收敛,连逛个街都要那般招摇么!”
原来是这样呢。
若含烟想起浅吟秋甩开步子前说的那句话,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心情顿时好得不得了。“哎呀!哎呀!哎呀!”若含烟抬着手搂住了浅吟秋的脖颈,可不管外边儿经过的路人会否瞧见小巷里这般难得的‘奇景’。
“你!你哎呀什么!放开我!”浅吟秋被她这么一搂呀,脸上的淡定早被不知何时爬上的红晕取代。
“我哎呀什么?哎呀秋儿妹妹你真好看呢!”若含烟抿着嘴笑个不停,难以自持间,在浅吟秋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我的秋儿妹妹,你要我收敛,我自当收敛。这天底下谁的话我都可以不听,唯独秋儿妹妹的话,我愿意照做呢!”
有心人说有心言,有情人说有情话。
这江州城里,若真要找出个会说情话的,数不胜数。但,若要找个让浅吟秋略有心动的,怕也不过若含烟一人。她的话明明透着玩笑之言,明明有着些许讨好之意,偏生比那一句句情比金坚的诗词还要动听。若含烟,天生尤物,说的话更似妖精媚语,正经的不正经的,都叫人沉沦。
“你收敛不收敛,与我何干!”浅吟秋轻推开若含烟,微低着头,始终不肯抬眸:“不是说要去城南的戏园子么?还不快走。”
“好呢好呢,咱们这就去呢。”
若含烟最懂点到即止。
她照旧跟在浅吟秋后边儿,只是刚出了小巷,立刻牵住了浅吟秋的手。女扮男装,两个男子当街牵手而行,总是过于惹眼招摇的。只是这回,浅吟秋只是象征着挣了几下,便由着若含烟牵紧自个儿的手,一路到了城南的戏园子门口。
这会儿园子里的角儿们正在唱戏。
二人给了门口的人几个铜板,算是交了板凳钱。她们在离戏台不远的地方找了位置,刚刚坐下,便听得台上一声大喝,那举着刀的戏生捋一把胡子,瞧着就要斩杀跪在面前的几个人。
这戏...
浅吟秋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她下意识的握紧了若含烟的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台上那位拿到的戏生的动作,心里更数着跪在地上的共有几人。
两男三女。
一位老爷,一位公子。一位正房,一位妾室,还有一位...是年迈的奶娘。
“这戏...”浅吟秋把头转向身边看戏的妇人,道:“这唱的是...那部戏?”
“不就是皇帝登基之时的那场肃清之乱吗?瞧公子年纪尚轻,怕是没听说过吧?那可是咱们江州城发生的头件大事。你不知道,那天清早哟!就在菜市口那边儿,那一家子都死了。活活的被砍掉了脑...”
“不!不要说了。”浅吟秋听不下去了,更不可能接着把戏瞧下去。她忘了身边的若含烟,只一人起身,含着泪,快步跑离了戏园。
若含烟是听过浅吟秋的那些旧事的,加上老妇说的那般详细,怎么会不知道浅吟秋因何情绪失控?她心中一紧,跟着追了出去。
有生以来,若含烟还是头一次这般拼命的跑,只为了浅吟秋,怕她情绪不对,也怕她伤害自己。
若含烟终是想得太多。
浅吟秋自来不是那般莽撞的女子。她在城南郊外停下,望着不远处的竹林,几声叹息,恢复情绪。若含烟在之后赶了上来,难得不显露真实情绪的她暴露了紧张。“你没事吧?”她握住了浅吟秋的手,满脸的关切,难得的叫人暖心。
“没事。”浅吟秋的声音透着些许哽咽,她望着竹林,道:“戏听不成了,你可愿陪我去竹林走走?”
“听不听戏没什么所谓,江州城又不是这一家戏园子。走吧,我陪你便是。”
若含烟知道,此刻的浅吟秋定然心情不佳,便没有出言挑逗。她拿着折扇,往前头走了两步。发现浅吟秋没跟上来,不禁回头寻她。
“唔。”
刚刚转过身来,浅吟秋凑了上来,亲在了若含烟的唇上。
二人保持着动作,许久,方才分开。
“含烟。”浅吟秋主动拥住了若含烟,道:“你别动,也别说话。让我这样抱着,可好?”
“好。”
若含烟目光柔软,回抱住浅吟秋的腰肢,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身背,以示安抚。
“秋儿,莫要难过。我陪你,可好?”
“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回复的都是受。
☆、淋雨过后共浴时
竹林深处落叶多。
初冬季节,竹叶总有泛黄,随轻风摇摇而落。林中静谧,只听见一前一后的脚步声,过了会儿,又变得一致,像只有一人走过繁多的落叶。
若含烟就在浅吟秋的身边随她并肩而行,那双妩媚的眼睛这会儿多了几许关切,时不时的瞧一眼身边的人,不多言,亦不问起。约莫走了一会儿,浅吟秋突然停了脚步。这竹林安静的叫她无助,有种想要诉说旧年光景的欲望。好在,若含烟就在她的身边。
“我曾是养在深闺的小姐。”浅吟秋看着若含烟开了口,怀念之意甚浓:“也曾读书千卷,不思困苦,无忧无虑。更想过有朝一日,嫁与两情相悦的郎君,从此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可老天到底是不公的,若非...若非...”
虽时隔多年,浅吟秋仍做不到坦然提及此事。她的情绪又开始波动,若含烟见状,走前一步将她抱住,道:“我知老天对你不公。但是秋儿,老天到底是怜你的,没有让你失了- xing -命。纵是落进风尘,受的煎熬也只是暂时的。谁没有苦和怨呢?出身青楼的女子,有几人是清白的?又有几人是自甘堕落的?想的再多,过去的事儿已经过去,倒不如安抚好自个儿,莫给自个儿寻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