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诸位官爷日夜护送,如今临春楼已到,诸位可以回去向王爷复命了呢。含烟在此谢过诸位官爷,他日有机会的话,含烟定要陪诸位官爷喝上一杯呢。”若含烟只随意的客套了几句,便叫那些官兵心花怒放,恨不能抛却身份,日夜将她守护。
“含烟姑娘客气了,有需要咱们的地方尽管知会。赴汤蹈火,兄弟们自是在所不辞。”领头儿的官兵拍着胸膛,轻易撂下了诺言。他朝其他官兵摆摆手,又道:“含烟姑娘,兄弟们这就回去向王爷复命了,姑娘可要好生照顾自己。”
若含烟笑而不语,莲步轻摇,迎上了春娘的目光:“车上有几箱行李,还请妈妈着人送去我的房间。对了,妈妈会给人家安排什么样的卧房呢?真是叫人期待的很呢!”
“含烟是咱们临春楼请来的贵人,住的地方自然不能含糊。来来来,妈妈带你上去瞧瞧。”春娘在前头引路,顺便招呼楼里的奴仆把车上的东西都抬下来。
临春楼给若含烟安排的卧房就在浅吟秋的房间对面。
浅吟秋喜静,房间的窗户正朝着后院儿。而若含烟那边儿的窗户则朝向某条巷子,关窗时倒也安静,若是开着窗户,行人往来的说话声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春娘站在房间里边儿,正要招呼若含烟她们进来。浅吟秋的房门没有预兆的被人从里边儿打开,小怜背对着门外,将地上的灰尘用力扫出房间。
“哎呀!你长不长眼睛!没瞧见外头有人吗!真是晦气!”若含烟还没说话,走在她身后的小丫环先叫了起来。她上前把小怜手里的扫把拽了过来,狠狠的摔在地上,道:“哼!没教养!”
“你...!”小怜本就不是存心,她自来都是这样打扫,并未料到对面房间会突然来人。原本说几句也就罢了,偏生若含烟身边的小丫环过于嚣张,气的小怜满脸通红,指着她,道:“你才没教养!哪里来的野人,竟在临春楼里撒泼!”
“你说谁是野人!”
“小怜?好端端的,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声音,浅吟秋从屋里缓缓走了出来。她的小腹还在隐隐作痛,脸色倒没再像昨儿个那般苍白骇人。她和若含烟打了个照面,对方始终站在旁观者的位置,饶有兴趣的瞧着自个儿的婢女和外人斗嘴。
若含烟抬眸望见了浅吟秋。
那般姿色的女子在京城里不说太多,也不在少数。但浅吟秋似乎和她们有所不同,至于到底怎么个不同法儿,若含烟暂时找不出答案。
“小姐,我好端端的打扫房间,没瞧见有人过来,把灰尘扫了出去。这事儿是我疏忽,我认错,也愿意道歉。但她们太不讲理,抢了我的扫把不说,言语间更是嚣张至极!”小怜满脸的委屈,只望浅吟秋为她做主,帮忙讨回个公道。
春娘自然也清楚事情的经过,只是这一边儿是打京城过来的贵人的婢女,一边儿又是楼里的头牌儿的丫环。两边儿的主子都没说话,春娘只好在屋里坐着,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怜,你且过来。”浅吟秋把小怜叫到身边,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前几步,冲若含烟微微颔首,道:“想必是京城来的若姑娘。婢女不懂规矩,冒犯了姑娘,我代她赔个不是,还望姑娘不要介怀。”
“哼,你又是哪里来的病秧子!”小丫环盛气凌人,说起话来更是没个深浅,轻易就把人给得罪了。
若含烟浅咳一声,这才叫小丫环把脾气收敛了。“荷香,莫要失了规矩呢。”她淡淡的瞥一眼浅吟秋,径直走进了屋里,稍作一番打量,道:“有劳妈妈为我安排如此住处,人家实在喜欢的很呢。荷香,你也进来瞧瞧呢。”
闻言,被唤作荷香的小丫环冷哼一声,跟着走进屋里,随手把门关了起来。
吵闹的声音总算没了。
浅吟秋回到房间,轻轻把门关上。“小怜,她们是京城来的,以后还是少发生冲突为好。”她的手里拿着被扔在地上的扫把,这会儿放到了角落,又道:“你跟在我的身边也有些时日了,怎的还是不懂收敛脾- xing -呢?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你不一定非得放到心上,莫要逞一时口舌之快,明白吗?”
“可是小姐,她说话那么难听,叫人如何不放在心上?京城来的就可以这样欺负人了吗?小姐,她说我也就罢了,你听见没,刚才她还说你是病秧子!”小怜满脸的气愤,恨不能冲过去和那个荷香大吵一架。
“说了又怎么样呢?好了小怜,你且出去散散心吧。”浅吟秋从钱袋里取出半块儿碎银拿给了小怜,道:“回来的时候带些胭脂水粉,剩下的留着给自个儿买些需要的吧。”
“哎!”小怜双手接过碎银,原本气呼呼的小脸儿顿时有了欣喜的笑意。她想起半月前在徐记茶楼买的栗子糕,质地松软细腻,味道亦是香甜适口,叫人回味至今。“小姐,我想去买些栗子糕回来,你看行吗?”
“嗯。”稍微停顿片刻,浅吟秋又往小怜的手里添了半块碎银,道:“多买两份回来吧。一份拿去给夏姐姐,至于另一份,回头送去对面若姑娘房间吧。”
“为什么?”小怜提高音量,满脸的不情愿。
“听说她们会在此地驻楼半年。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和睦相处总好过没完没了的你争我吵。若是你不愿意去送,便把栗子糕拿到这里,我亲自送过去便是。”
话音刚落,小怜使劲儿点头,道一句“小姐等着,我这就把东西买回来”抓着银子就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
☆、招惹不得的妖孽便是若含烟
桌上的汤药被喝了半碗,余下的渐渐凉透。
浅吟秋靠坐在床头,一只手持着书卷,另一只手则覆在下腹。房间的窗户开着,抬眼便能瞧见院子里栽种的梨树。花期已过,而今树上的果子完全成熟,被厨娘全都摘了下来,留下光秃秃的枝杈,失了该有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