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别闹!”
“我就要闹!!关你什么事!谁让你管我死活了!”她的嗓音有些嘶哑,心里憋着股气没地儿发,竟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真的敢凶她。
动静引来了其他同事好奇的目光,严茗悦抱着她已经走到了前舱安全门处,客梯车还在等着。二号三号和尾随而来的乘务长,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看着机长与四号乘务员亲密得有些别扭的言语和举动,都做起了围观群众。
“你俩怎么了?”
驾驶舱的门半开,乔羽涵钻出来,发现空气突然的安静,四处看了看,这才觉出不对劲,“别都杵着不动,诶,大家该干嘛干嘛啊。”
说着,她很自然地走到严茗悦身边,替她挡住了其他同事八卦的目光。
余安染这才反应过来,还在飞机上呢,趁着有人打圆场,她挣扎着从某人怀里翻下来,脚下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严茗悦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却被猛地甩开,遭了一记恶狠狠的白眼。
“不要你管我。”
她推开严茗悦,不自觉地撅起了嘴,本来发着烧身体就难受,心里又委屈,还被同事围观出丑,忍不住鼻头一酸,很想发泄。
而此刻严茗悦的脸色却是- yin -沉的可怕,墨黑的瞳眸紧紧盯着余安染的脸,只觉有一股怒火由心底冲上头顶,她像个将要炸裂的火药桶,隐忍着多日积攒下的复杂情绪,混着焦急无奈与担忧,终于有了脾气。
她一把抓住余安染的手腕,连拖带拽将她强行拉进了驾驶舱,随手“砰”地一声关上门,力道之大,仿佛这坚固得能禁住武器轰炸的门都会被震碎。声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家纷纷转头望去,一个个眼里都略有狐疑,就连乔羽涵也被惊呆了,一向温文尔雅的好脾气老严,怎么…?
——咚!余安染的背撞上舱门,面前一道- yin -影欺上,下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狠狠捏住,“我是不是把你宠坏了,嗯?”
大魔王的脸近在咫尺,神色冰冷如霜,看她的眼神也不再宠溺,而是浸透了失望,周身都散发着浓重的- yin -郁气息。
这样的她好陌生,余安染眼里流露出一丝恐惧,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身子,可是下巴被捏得很痛,动也动不了,甚至都无法避开那道凛冽的视线。
“看着我!”
见她想逃,严茗悦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强迫她的眼睛与自己对视,低声轻吼,“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嗯?余小姐。”
“疼…”
“说!”
“你凭什么凶我…是你不理我的…坏女人…我讨厌你…放开我…!”
两行清泪滑落眼角,余安染压着喉咙嘶喊,撑着酸软的身体,拼命挣扎想要逃开她的钳制,却发现只是徒劳,就像这个女人一开始对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一切都不容她抗拒,只能接受。
可是,为什么呢,招惹她的人是她,伤害她的人也是她,让她陷入温暖与寒冷交替中的人,还是她…自己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却无缘无故被如此对待,像马戏团里等待着表演的猴子一样,耍够了,就是扔掉。
想到绝望处,余安染吸了口气,难受地闭上眼,任由眼泪淌过脸颊,渗进她的手心里,那一片- shi -意,滚烫的,仿佛烫伤了严茗悦的心,泛起楚楚酸意,忍耐不能。
无助绝望的眼泪,触及严茗悦心里最痛也最柔软的地方,一如半年前在三亚酒店的那个早晨,她对她的伤害与侵犯。那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落在她这狼心狗肺的“野兽”手里,不慎被吃干抹净,却留下了一辈子难以忘却的- yin -影。
这也是严茗悦做出的,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事。
“安安…”
良久,她松开了捏住她下巴的手,恍然悔悟自己这些天对余安染无意识的冷落,竟是伤了傻丫头的心,原来,她心里一直都有她。
“对不起。”
“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好…”贴过那片软唇,严茗悦只是轻轻一吻,替她吻去脸上未干的泪痕,小心翼翼的。
余安染撇过脑袋,眼泪流得越发凶猛,扬手狠狠捶打在她肩头,嘴里含糊不清地控诉着她的罪行,“都赖你…都赖你…故意不理我…还凶我…”
一下一下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严茗悦身上,承载着这些天来余安染内心所有的委屈,她只是发泄发泄,却捶着捶着就情不自禁心软下来,抱住了对方,失声痛哭。
“来,打我,狠狠打。”严茗悦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扇,“都是我不好,我该打,安安,别哭了好吗…”
说完,她欺身吻住那片唇,温热- shi -濡的深吻悄然抚慰着余安染的情绪,也带着她对傻丫头更深刻的认知,交织在唇齿间,难舍难分…
“唔…”
这具身子温度烫得不正常,严茗悦差点忘记她还在发烧,一时吻至深处情动起,好不容易回过神,已然把傻丫头整个儿搂进怀里。
“我陪你去医院,发烧不能拖。”
“不要不要…”余安染红着脸腻在她怀里,轻轻摇了摇头,“停留时间太短了,耽误回程,我能坚持的,没事。”
“不行,听话,去医院,来得及的。”
“我真的没事…求你了,别带我去医院…”一听医院,余安染瑟缩起身子,眼里流露出战栗的恐惧。
大概是怕被问起原因,她很快又补了一句,“我不想被人议论,刚才已经引起其他同事注意了…”
很久,严茗悦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不说话,余安染以为自己撒谎被发现,破天荒主动了一次,“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留下一个鲜艳的口红唇印。
“傻瓜。”
她没再强求,却依然担心的很,还想说点什么,外面传来了乔羽涵的声音,“老严啊,我快饿死了,去买点东西吃呗?”